“那些草药还需与旁的药草辅助,搬山派还通药理,我去寻来。”鹧鸪哨见了陈玉楼拿出的药材,便要去山间摘采他物,陈玉楼道:“我同你一起,其他人先留在此地生火烧水,看顾受伤的弟兄。”
一身可不轻,你受得住吗?”
陈玉楼知晓地宫里的宝货多被掩埋在瓶山之下,他卸岭在这场地震中死了不少人,可不能空手而归,便道:“我看军中将士和我卸岭之人受伤的都不少,无论接下来行动是否一起,我先前曾经摘了些九鬼盘和珍奇药草,便先熬了汤药给伤员服下吧。”
鹧鸪哨知道照这么滑下去,手中马上就会落空,直接摔到地上身亡,手上臂力加大的同时,忽听耳边传来“叮”地一阵响,陈玉楼的小神锋插入山体,二人堪堪停在了悬崖断面的棱线处,两个人的身体都悬在半空摆来摆去,再慢上片刻,就将落入山底,绝无回天之力。
“这地震来得稀奇,佛爷是否为他们所害还得另说,何况你看咱们剩下多少人,真要厮杀起来,未必讨得了好。”那军官看了看零零散散坐在地上的士兵,他们人虽多但同样死得也多,如今张启山生死不明,许多人负伤,早就士气大跌,就算要和陈玉楼翻脸也得先和寨中部队汇合,便派各派了两人,一人去往苗寨让剩余的留守部队前来,一人则去寻找陈皮(详见本卷第二十三章往事)。
鹧鸪哨抬头看向山顶,此时已经可见那悬挂垂下的蜈蚣梯,山顶之上更是不断有人发出欢呼,他此时双臂已然酸软,见了立刻卯足力气往上攀爬。抓住蜈蚣梯后,陈玉楼便从他身上跃起,当先上了山,和卸岭的人将鹧鸪哨一同拉起。
陈玉楼侧头往山崖底部一看,瓶口那块巨大的山体已经砸落在了地上,把山底的树木泥土拍得寸寸碎裂,各种乱七八糟的碎片都飞溅到半空当中。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如果还有没来得及爬上来的,当真是十死无生了。
“哈哈哈,受不住,大不了咱们一起落下山。”鹧鸪哨目光一凛,拽起陈玉楼将他背稳,飞身踏上了那蜈蚣梯,在阵阵巨岩断裂的声响和半空激荡的气流中急速穿过。他行了一半,脚下竹梯已晃得势头不善,山隙间一阵狂风吹来,人在半空身如飘叶,似欲乘风归去,二人脚下的蜈蚣挂山梯卷得如同一片飘叶,打着转落进山底。
“六翅蜈蚣重伤跑入那镜宫,里面还有异常巨大的人面蜘蛛,想借阴气产子的山蝎子和聚集的尸蟞,这些平常人一生都难见到一二的妖物都聚集在了一处,只能说明地宫有阴气的源产地。而那血池,你
“各位,对于佛爷的事情我很抱歉。”陈玉楼走到那些将士身旁,将墓下的遭遇说了一遍,便道:“虽然不知道佛爷最后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但诸位此时尚且可以集合山下的部队再下山底,看能否撅开乱石,再救得佛爷。也可选择一部分人,继续同我前往山巅的元墓继续挖掘元代古墓。”
陈玉楼和鹧鸪哨走入山中林间,便道:“你先前怎么就能想到跳下那血池呢?”
“你胡”有一名军官猛地站起,似想拔枪指向陈玉楼,却被另一人按住,那军官道:“佛爷如今生死未卜,虽然咱们在关帝面前盟誓要共同进退,但此时却实无心思再盗元墓了。”
陈玉楼此次带来的卸岭力士有千人,张启山的军队有一万留守苗寨,一万入瓶山,但此时看去也不过仅存了两三千人。众人心下都是感叹至极,有几个军官直接跪地哭出了声,张启山从开始就未得上来,只怕是要长眠地下了。
鹧鸪哨听他说起徐福,不由想起在那取得人符的地洞里看见他赤身裸体被红绸束缚的景象,侧头去看陈玉楼,只觉他眉眼清秀雅致,淡淡药香四散,在这断崖峭壁间亦是一派云淡风轻的从容,与在地宫中所见的妖娆媚色截然不同,眼前的景象和脑海中的记忆重叠,鹧鸪哨忽觉一阵口干舌燥。但他知晓此时绝非想任何旖旎之念的时候,他二人加起来怎么都有两三百斤重,他的手臂迟早承受不住,不可再在峭壁边缘多做耽搁,展开攀山甲,如壁虎游墙一般贴在百仞绝壁爬行而上。
陈玉楼只觉耳畔呼呼风响,凌空涉虚,云生足底,乱云迷雾一阵阵从身边掠过,上升得却甚是平稳,他伸手拭去鹧鸪哨额上汗水,道:“快了,我们就快上去了。”
先前那欲拔枪的军官见他二人离开,忙将拦着他的人拉到一旁,低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这两人分明就有古怪!我看八成是他们害了佛爷”?
一阵失重感猛地传来,陈玉楼心中狂跳,他知道就是现在了。鹧鸪哨也不显惊慌,在山风呼啸的半空中划出一条弧线,斜斜落下,陡壁上的景物在眼前飞驰掠过。眼看接近了峭壁,伸出空着的左手,打开臂弯和手腕内侧的攀山甲百子钩,立时抓到了岩壁,在布满青岩的石壁上抓出数十道白印,接连几条凹凸的细小岩缝都没能阻住二人下坠的势头,耳中只听得百子攀山甲的钩子摩擦山岩之声尖锐刺耳。
“得了,看来咱俩这次是能同生了。”陈玉楼舒了口气,见瓶山周围云山淡淡、烟水幽幽的景色都在眼底,不由笑道:“若是徐福那对翅膀生在你我身上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