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运气好,还能上来一些人。”陈玉楼说着便招呼身边的人,取出蜈蚣梯和城墙上的梯子相连,绝口不提可破水银机关之事。
此时的箭雨都集中在排列棺椁的区域,对准这处火势最弱的地方攒射不停,好在机弩角度固定,摸清规律后尽能抵挡得住。然而蜈蚣挂山梯架成的竹塔四周,都是一片大火,莫说是想要延长伸过去,那蜈蚣梯还没抬起来,便燃了起来。
张启山等人完全被困火海,若非二月红从神魔井处兑换了大量防毒面具,众人即便不被烧死也得被这焰火和水银熏晕过去。
张启山向敌楼上望了一眼,只见城头上架满了机弩,后边站着无数木人,那些木人都和常人一般高大,构造十分简单,身上罩的盔甲袍服都已朽烂了,木桩般的脑袋上,用油彩绘着面目,瞪目闭口,神情肃然,分做两队,不断重复着运箭装弩、挂弦击射的动作。敌楼中有水银井灌输为机,那些水银一旦开始流传,就会循环住复不休,直到弓尽矢绝,或是机括崩坏为止。
可是陈玉楼却只带着人不断延长那蜈蚣梯,不知是真没看见还是故意的,对那水银井视而不见,张启山不免被气得笑了起来,道:“也罢,这地方不是只有上面可走,他们在上面,咱们便走下面!”
士兵当中有人用手枪去打那些木人,但那些木头木质紧密异常,构造又十分简单,木料历久不朽,且不易损毁,就算被子弹击中,也难对其行动产生太大影响,众人本已绝望,但听到张启山之语,知晓还有活路,无不神色振奋。只见张启山看着那九口棺材所在方位,伸手在掌中按照某种规律勾画,额上虽然汗水涔涔,目光却十分沉重冷静。
张启山在进入此间时便已看出这是座镜儿宫,元人再怎么毒辣凶悍,但这城中到底是以道观仙宫改建,那九口棺材虽然与城楼机关相连,但同样也是元人就地取材所用,摸金发丘一脉的分金定穴中就有明确记载,这九龙虚棺所在之地,上虚而下实,阴阳穿梭,必为镜宫。
张启山算出了镜宫入口所在的位置,便人将炸药包丢了过去,“轰隆”又是一声巨响,只见那火海之中赫然出现了一个大洞,黑黝黝的不知通向何方。一众士兵见状皆欢呼起来,拼死护着张启山进入那地洞中。
陈玉楼站在城楼上望着这一幕,不由吃了一惊,他并非真的能掐会算,过往的经验在瓶山地宫中根本难以用到,两世也想不到当初让昆仑丢了性命的瓮城竟还有地宫?!
张启山在走入地宫时看了陈玉楼一眼,陈玉楼反应也是极快,他知道这水银机关捣毁后,墓里很快就有流沙喷涌,虽然不知那流沙能否将地下镜宫填满,但也是个绝佳的掩饰,可不是他对着机关视而不见,而是没料到一环扣这一还,便像忽然看到了那水银井般,前去捣毁那水银机关。
那敌楼中有许多四方的孔洞,里面的水银被城中火气一逼,汞气刺鼻非常。陈玉楼知道这里还有许多翻板陷坑,但他本就是要做给另外三人看的,正想着再冒险触动一次这机关,却不料身边的卸岭力士先一步走了上去,陈玉楼来不及阻止,便见那人身子猛地一沉,掉落了下去。
那坑下设了签、钉、毒水之物,掉下去了就别想活命,陈玉楼上一世是借着矫健伸手和蜈蚣梯才从那坑中爬了上来,但这人却明显无他那般好运。陈玉楼再如何眼疾手快,在那人掉下去的时候就将蜈蚣梯抛下,却始终慢了半拍。那人的手在蜈蚣梯上一抓,却来不及钩上敌楼,当下便惨叫一声,“噗噗”几声闷响被戳死在了坑中。
陈玉楼脸上血色尽褪,身子一软,便坐倒在了坑边,其余几人知当他与那人交情多好,见到爱将惨死伤心过度,便安慰了两句,将手中的蜈蚣梯勾上敌楼,爬去将那水银机关毁了。
“总把头”另一卸岭力士看着同伴惨死,也是心有余悸,但他见陈玉楼受的打击似乎颇大,便想蹲下身安慰,陈玉楼摇了摇头,看下城楼之下的火海,张启山的人基本已经转移到了镜宫之下,这流沙若是再次喷涌,多半便会被掩埋在内,那也不虚此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