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与沈弃换了功课的慕容言带着满面喜悦与满肚子问题上了路,并在路上将向来困惑的问题一再扩充,最终问题多到他不得不写满一小本薄账簿。当轻松解决那无非是利益与看不惯对方的书院争斗后,时值日落,慕容言揣着那本薄账簿径直朝齐怀文讲经处赶。
途中由于算错一步,正巧赶上讲经放学的时辰,慕容言只得凭猜测从乌泱泱一群男女老少中央漩涡中将那黑衣杂有赤带相貌出众的人捞出来,一路用着轻功往城外赶。路途长也不是没好处,比如慕容言就突然想起来自己这副面孔一往留给世人的脾性,怀里揣的那么一本账簿的问题怕使这人起疑。
终于没了追兵后,慕容言本着三分威胁的本意,在河流上足尖轻触冰面揽着齐怀文玩轻功。考虑再三,终于还是选择了最实际的问题。
“公主最终究竟是与谁在一起?”
让他抓着玩高空飞翔满脸煞白的男人闻言却怔了一怔,抬脸来来看他,待清楚情形,先是一对眼睛笑开来,那笑像是招起一阵春风,一时间耳旁呼啸而起的隆冬的风都小上不少。
乖乖,这笑的。慕容言咂舌,只是他对男人没多大兴致,只绷着嘴角忍着破口大骂你写不完就别瞎写的冲动。
“将我抓来就为的这个?”
慕容言心想你这不废话吗,但仍强忍着话意绷着脸,郑重点了点头。
“我不告诉你。”黑衣赤带的男人朝他眨眨眼睛,挑着眉毛道:“数九隆冬的,你总不能真将我丢进江面里去。”
接下来的事便是都知道了的。
但那其实并非慕容言的本意,说起来有些惭愧,但拽着比他高一头的男人跑那么远,又耍酷在江上威胁他玩轻功,慕容言武力不济,那确确实实,只是手滑。
齐怀文掉进江中后霎时间连喊叫都忘了,从破掉的冰面上露出个头瞪着双眼瞧当时彻底懵了只想着早些远离犯罪现场的慕容言畏罪潜逃。
待冷水冻得他极大一个喷嚏时他才反应过来,四处扑腾着喊救命。所幸仍有不死心一路追来的,赶来时见到他刚从带着冰碴的刺骨河水里爬出来冻得哆嗦晕过去,一人凑件衣服裹上连忙雇车送他回住所去了。
这厢慕容言第一遭遇见这情况拔腿跑得飞快,等意识到问题闹大了怕齐怀文让冻死在河里,又连忙折回去救,但由于他反应得过于慢,等他赶到事发地点时齐怀文已经被扔到桶里泡热水了,只能见到河面上一个冰窟窿。他也没脸再去找齐怀文,得知他还留着一条命后,甚至被送回学宫养着时逃似的回了大荒。
这事丢人的很,慕容言自然不敢和沈弃讲,于是沈弃就见自己师哥去见了一遍心心念念念叨个没完的人后,备受打击的模样活像周骞要临时抽查他剑术学习进度。
慕容言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甚至搞得贺泽都忍不住过来插一句嘴,八婆地悄悄问难道齐怀文真长得如传闻所言般痴肥满面流油?
慕容言欲哭无泪,也不好意思明说,于是推诿着跟着绕了几句便将贺泽糊弄过去。但他忘了否认那些见过齐怀文,却得不到想要的结局由爱转恨的人散播出去愈演愈烈的相貌谣言,若非往后下山去亲眼在姜长千院子中见到齐怀文本人,沈弃心中的齐怀文将一直是那个江湖传闻的形象。
之所以说沈弃不会知道齐怀文的相貌,是因为当时师父斟酌考量过后,派下山去的其实是贺泽与慕容言。
连贺泽都要吃一惊,一文一武,这辅佐的搭配,极端便宜姜长千。沈弃并未有所异议,他虽并不抵拒姜国那极深的水与极盛的繁华都景,但也遵循师父的意思,准备好守山几年等他们回来。
但慕容言回绝了。
饶是周骞都吃了一惊。
毕竟山上人掰着指头都能数过来,慕容言为那本书疯的那两年周骞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喜爱热闹如慕容言,当年久违带他下一次山自己疯玩跑丢了然后又捡回来一个一模一样的这事周骞仍心有余悸,更何况,那本书的作者一年前被姜国四殿下请去鄢陵做了谋士,千般理由都不该是他回绝才对。但慕容言态度十分坚决,坚决不想去。]
理由却不说,如何讲都不去。?
不过其实慕容言对齐怀文的狂热熄下来是一两个月前的事了,那时周骞在山下游历,并不清楚山上的情形。
在沈弃印象中,那阵子慕容言在案前一句话都写不出,只写了几个字便划掉揉成的纸团扔的他满屋子都是。他写不出来东西时,好脾气便会变成狂躁,极其好辨认,贺泽去为他送饭时见到满地纸团也要眉心狂跳。
这情形之前并非没有出现过,无非是在案前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续写接下来的内容,但之前很快便疏解,那次的堵直堵了许久。
于是他们见他又往藏书阁跑,无非是寻些书籍找灵感,但这次齐国国史也没能帮到他,正巧书商又送来一车书,慕容言便看书打发时候了。
一日,猛地拍开房门走出来,手中拿了本书,封面只有粗略几个大字以及露乳淫秽的男女,是专贩某些春闺秘事以及七零八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