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样气势汹汹,朱陵还以为即将神魔大战,心下其实颇有庆幸,这一下横生的变故来得正是时候,暗暗透了一口气。
可妙善却笑道:“听说雷祖殿下发兵进缴逆贼,我们天魔族也来帮帮场子。”
“劳你万里之外操这份狂心。”应元看似说得平静,却低沉有力,突然左手亥诀。皂旗摇动摆撼,众魔兵隻感一股电流从脑门灌入,前排七七八如筷子倒,雷光左衝右撞如入无人之境。
这时却听风声更大,副将有耳力通玄者,忙报这是天魔三大法王即刻就到:啰哩凌哩啰凌、时轮金刚、殊胜三界不动明王。
应元这才正视起来。副将暴喝:“大胆魔贼,敢来我雷部阵前作耗!”
“这位元帅莫要心急,冤枉了我们,说这样话叫人笑。”妙善道,说话同时命令所有魔人都卸了兵刃,“雷祖大人神勇威武,战遍神魔无战不捷,试问当今三界,谁会愚蠢到送上门来挑战殿下?”
她语言亲顺,神色却很冷漠,仿佛眼前的事和自身毫无关系。先捧了这一句,下面却紧接着说:“所以今日来意便是…你们要人,我们要宝,明明是可以赤诚合作的好事情,想必雷祖大人不会不通达时务之变吧?”
应元听她口吻全无先前卑顺之意,竟还有些咄咄逼人,还以为是三位法王快到了,她有了靠山便大胆起来。
其实不然。妙善是见到吉祥与大黑天惨死,追凶到这里来的。大黑天是她的丈夫,之前被可韩拿住软禁,所以妙善才一直受製、听命于天庭。而如今,是再无牵挂、再无可畏了。一腔孤愤,一双泣血目,一心只有復仇。
应元听她说这红白山中有什么宝,闻所未闻,也不好生问,显得自己一无所知满是马脚。可是智多星不在身边,找谁能知,旁边人看眼色,又多几个人列队打锣去接可韩。
幸好朱陵猜准了,低声道:“这红白山原来是耶输龙娇法王的故居,俱苏摩天女一直守护,几千年寸步不离,恐怕是真有什么宝藏……”
抱着家丑不可外扬的思想,应元其实根本不想外族掺这么一脚,让天帝思春事变成他人笑话、谈资。可是听妙善话中这么明确的分工,还有相帮助力的意思,倒也觉得没必要拒绝。毕竟么,万一到时候小九和那奸夫分头逃命怎么办,一头猎狼总不能同时追两隻兔子。
主要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九天雷祖,并没有把魔族兵力当回事,觉得他们即使造反,来再多人也碍不到自己正事,便懒得和他们在这里捣腾。全副心思在想小九问题,不把他们放在眼内,满不在乎:“随你便。”
天上天下都是密密麻麻的神魔士兵,人多如蚁,到处是亮闪闪的刀矛剑戟。沙漠里的黄尘和暗红的血云混在一起,雷电如浪,涌成层层漩涡向山峰罩去。烈烟黑雾,火发无情,咫尺间黑暗了宇宙。
“十亿烈士,五千万兵。天上天下,从吾降升,拒吾者灭,奉吾者生。急急如鸿蒙律令摄!” 崩塌干坤,天空雷电似金蛇搅绕,应元望山顶,冷笑道,“狐颜妾贼,猬骨侏儒!这卫璇到底什么阿物,本神今天倒要见识!”
九州倾人绝世珍 三界流光雪玉香
越金用软绢扎住檀弓的上臂,从伤口中拔出半颗毒牙,吮出毒血,唾在地上。沙石立刻被腐蚀碳化,腾起滚滚白气。越金探他脉象宽大而平静,不显汹涌之势,惊觉中毒竟不是实受病之原因,像是暴得风眩之疾,可是没有时间、也不敢沿着这个题目想下去了。
剧烈的地动山摇下,洞穴已快要震坍。
“仙长快带先生去山顶!宝藏一定能救先生命!”季瑶骑上巨兽,将地图、信物和一串玉钥抛过去,“法王曾经留下一个护山大阵,我现在就去开启,支撑一会时间足够了!快去!我们分头行动!”
这红白山几乎被掏空,建成了一座宫殿。沿着季瑶给的路线,登上山体内部的螺旋阶梯,沿途都是古画和古迹,所踏的阶石一块一块从中断开。
来到最高层按索引揿了一个机关,轧轧地滑动出一个门来。一堵木製的假粉白壁,里头通往紧闭的一间石室。门口地下许多具白骨,尽是些少肩无臂之人,黑狗啃食着大块的兽肉。
越金将钥匙插入孔内,明明听见咔嚓一声开锁之声,却像被什么暗物堵住了孔道,门就是开不了。
急切之下,越金将那生了根一样的钥匙连捅带拽,可是发出的声音像惊醒了什么远古力量——金钟撞动,恐怖的忿怒笑声不知何处而来,将所有守卫的罗刹、金刚全部震晕。
忽的一幅古画上飞下一个魔女,左手执降毒剑,右手结管毒木印,遍身以毒陀作为环钏璎珞,自一一毛孔中出火焰。
明明是身形矮小,是个七八岁小女孩的长相,讲起话来却赫赫威严:“一派妖气,不是正人,来者何人,擅闯耶输龙娇法王密藏之地!”
看了信物之后,她舒展眉头,慢条斯理地说:“失敬、失礼、失迎了。原来这位就是大天帝,大天帝至圣至仁,极慈极爱,折服了无数外道,度化了无量众生,我自跟随法王便十分钦慕。我是法王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