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碍于仙份问题,隻得一忍再忍。好在现在在场的人身份过低,应元隻当蝼蚁看,也不觉有什么丢面子问题,卷了舆图淡淡道:“甲胄在身,不能全礼,都起身来。”等于变相让奏乐停了。
犬扼高咏涕泗涟,痛诉如何被四凶突袭,应元一句没听完,便隻带了大黑天进去,算是秘密潜入。
身躯一旦完全融进结界,虞渊的魔气让应元呼吸紧了一瞬,他两手大拇指和小指接触,其余六指翘起,不接触,作了一个八叶印,然后将脖子上的一串铁珠一粒一粒地拨动下去。
此法宝叫作九九金刚乘,一共一百零八颗。一百零八个珠子有两个大珠,一个叫母珠,另一个叫绪留。母珠与绪留之间各有五十四个珠,这是大法修行的阶梯。一边叫本有五十四位,表示生来就有的法力。另一边叫修生五十四位,表示自己所修的功力。
大珠都带有流苏,流苏有十个小珠,这里面可以吸取、接纳别人的功力,所以又叫万法金刚珠。其中一半是这些年征讨来的,一半是臣下众神之贡献,众人依附心切,里面的神力早已积溢出来了。
但应元却留了一颗空的,是流苏最上一个细长晶莹的雪白宝珠,称为“露”。
他把母珠挂在左手中指,绪留挂在右手中指,缓缓擦了三次“露”,便觉神清气爽,如同不在魔境了。
画出圆光镜联系妙善。白光一亮,妙善见侍驾身后的大黑天,眼中闪耀着喜悦的光芒,不过旋即定然道:“属下未来接驾,罪该万死。只因大天帝还在地宫之中,雷祖大人不至,属下怕生变故,不敢贸然离开。”
因见应元不知因何心情不佳,沉郁一些的时候,看上去仿佛似一个靠谱的人主,妙善继续说出计划道:“依属下所见,不若稍待时机,等大天帝回到房去, ‘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此虽俚言,极为有道。”
“什么时机,本神来了就是最好的时机。本神当面质他个清楚,他敢做不敢当么?”应元不屑道,“你去看着那妖妇,别让煮熟的鸭子飞了。本神两步就到。”
妙善停了一停,因怕他认不出檀弓当今相貌,会扑了个空,道:“得令,属下着即命人摹一副肖像。”
“笑话!他哪根头髮丝本神不熟?” 应元冷笑之。妙善隻得称诺而去。
进了缅栀支提殿的大门,真是万紫千红,色色儿不带重的大美人,比之天界佳丽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应元此人自小一心就只有锻体演武,对女色素来没有知觉,隻直线奔向地宫。
他从来都是前拥后卫,没有一次孤身而行的经验,又自大拒绝妙善接引,所以一时根本找不到地方。
这时,黑夜里只听“呼嗵”一声——
是蒲察道渊扑倒在他面前,脸上破相得竟无半点人样:“大帝救命!……”
一语未毕,只见后头衝来一个花袍紫凤团的英伟男子,一套掏心魔爪袭来!
是魅魔。他因哪有耐心陪檀弓赏画,早出来逍遥来了。而蒲察道渊因一直怀疑魅魔身份,之前又遭他殴打,心有所忿,更见此人居然同大天帝深夜一个房间出来,甚至伸手扯他腰带,是何色胆包天,便怀着忠君的义愤激情深入调查,尾随在后。谁知形状过于猥琐,连坏魅魔几场好事,魅魔发现,恼怒之下便要收拾了他。
魅魔因换了某人模样,路上为了逗弄檀弓,也更了同款名字自称,不巧被蒲察道渊听个一清二楚。于是乎,这时蒲察道渊屁滚尿流,窜到应元身后,因找到了靠山抱大腿,直呼其名道:“姓卫的,卫、卫璇!九天雷祖面前焉能容你放肆!”
应元本来哪会理会这等鼻屎大事,可这“卫璇”分明是他的抓奸对象,且又分明,是个男子。并不当一回事,隻挑眉道:“卫璇?”
而魅魔迅速汗流鼻尖。他和雷祖什么干系,那是老鼠见到猫的干系!好在换了卫璇的皮囊,虽不知他怎么也搅了进来,这时更不能被看穿身份,那与送命何异,忙坦荡装作一个良民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阁下九天雷祖么?有何见教?”
因为性别不符独这一个缘故,应元隻当儿戏,一阵罡风掀翻蒲察道渊:“妖言乱语,惑本神清听。”
这时却看妙善从厢房方向,快步而来:“雷祖大人,那人不见了!”
“什么?”应元惊道,回眸却见魅魔早已遁去,这才忙正视问题。
妙善只见到一个差不多的身量飞走,侧脸轮廓像极,下意识也道:“就是他呀!”
这一句如同一个大铁锤,重重捶在应元胸口,震得他一时都没顾得去追。
他运雷霆二十万载,第一次仿佛晓得了触电是何感觉。环顾四周,好似这一颗心已跳出了喉咙和嘴巴,需要急速寻一处净土安放。四野宁寂,他巡视半天的结果,只有廊下两隻老龙王挤着眼睛朝这里望。
魅魔狂奔十里地,身后的雷电仍紧追不舍。
九天雷祖两足蹬云而掣电,大刀似银蟒翻身,风驰雨骤甚是惊人,气势不啻百万之师。他真不愧是天庭第一战神,于此魔界还能如鱼在水。传说他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