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死了。”成九河进来之前便已听到杨副将的话,顺口便接了下去。“什么?”崔小宛蓦地站起身,面上怔了怔,“你说谁死了?”“江书,就先前那个整日在质子府门口瞎溜达的小子。”成九河挠挠头,“我们在城隍庙发现他,将人送到鸣城的医馆了。属下赶到时他已经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跟死了也差不多,地上那么多血,又是伤在心口,八成是活不了的。”杨副将听罢拍了拍手,“得,这下什么都问不着了。”“还有什么问的,皇上让我们不用追了,放人回南苍。将军昨日传信告诉我的。”成九河眼尖,发现了崔小宛旁边的炭盆,上前烘着手,嘴上嘟囔,“白走这一趟了。”崔小宛心情有点复杂,江书这小崽子先前坑过她好多回,但昨天好歹还救过她,这人一下就没了,她有些难以接受。【聂灵嫣】我去,这东方昀想干嘛?自家小跟班都弄死,人刚帮着他对付完追兵,当晚就给杀了。【聂灵嫣】心狠手辣。【温如月】丧心病狂。【聂灵嫣】崔小宛你可千万别嫁给这种人,别说正妃了,咱就是给个皇后也不能去。多看看小郡王,弟弟也很香的。【温如月】就是,皇后也没几个好的,你看凤凤。【佘凤】……【崔晚】他就从来没在我考虑范围内好吗?【聂灵嫣】范围?你还有范围?你范围里都有谁?崔小宛翻了个白眼,关掉聊天面板。被她们这一通调侃,一点难过的情绪都没了。她嘱咐成九河过几日再去一趟鸣城,看看江书是死是活,又对杨副将交待了些军营内的琐事,便让家丁把两人送出府了。“将军。”阿莲等到杨副将和成九河出去,前厅只剩崔小宛一人时,才从后堂出来,“长公主昨儿从宫里得了点消息,与将军有关,十万火急,想请将军相谈。”“长公主有事找我,为何是通过你来联络?”阿莲犹豫片刻,“实不相瞒,阿莲是长公主的人……”崔小宛长吸了口气,连阿莲都不装了,这事是有多十万火急?“长公主在哪?”“香满楼。”作者有话说:崔小宛到了香满楼, 刚踏进大堂,就被等在那的湘兰叫住,往二楼引。湘兰今日穿得朴素, 若不是她唤了声将军,崔小宛还没留意到她。到了雅间, 进去一看, 才发现今日长公主也是低调得很, 一头黑丝用木簪松松挽起,全身上下没任何金银饰物,看起来就像寻常人家的小姐。湘兰将雅间的门关上,引着崔小宛坐到魏瑾宜对面。“长公主这是做什么?”崔小宛坐下后, 拿起桌上装了热茶的杯子捧在手中取暖, 又轻轻吹一下浮沫,呷了一口。“本宫不想让人知道今日我们见过面。”魏瑾宜身子往前倾了倾, 声音低低, “几年前,晋州出了个案子, 太守崔原与外敌勾结, 致巍军战败。崔将军也是晋州人, 正正好也姓崔, 今儿不如就交个底, 说说自己与那崔家是什么关系?”崔小宛狐疑地看着她, 不答反问,“这与长公主昨日收到的线报何干?”“皇兄在查你与晋州崔太守的关系,昨日他身边的暗卫收到飞鸽传书, 说要送崔家以前一个仆役进京。”崔小宛敛眉, 紧抿着双唇。没想到昨日冰刃找狗皇帝为的是这个事。她的身份迟早是要与皇上交待的, 罪魁祸首殷沉已死,按说坦白了也无所谓,但狗皇帝对这事未免太上心了。这让她心里隐隐生出几分不安。魏瑾宜见她久久未作声,又开口道:“你在本宫面前有顾虑是正常,本宫也只是想给将军提个醒,这几年与崔家有关的人,都莫名其妙死了,两年前崔家还有个远房亲戚上京伸冤,后来也是没了声息,不知去了哪。”“若说只是殷沉做的手脚,本宫是不信的,殷沉不过也是皇兄的一枚棋子,只不过这颗棋子不好掌控,皇兄才会舍了它。”崔小宛沉吟片刻,“长公主先前有意与臣合作,不知现在可还作数?”魏瑾宜双眸一亮,“那是自然。”“那臣今日就向长公主交个底,也算是一点诚意。”崔小宛说完这句,看了眼一旁的湘兰。魏瑾宜会意,偏头点了点湘兰,“你先出去。”湘兰福身,退出雅间。
崔小宛回头看着雅间房门关上,顿了顿,深吸口气,“微臣真正的身份,是崔原之女,当年侥幸躲过一劫,女扮男装进了军营。”魏瑾宜蓦地站起身,神色微变,“崔将军竟是女子?”随后细细打量着崔小宛的眉眼,面上讶异转为欣赏,“不错,不错,本宫先前就觉得崔将军品性不似一般男子。”她在桌旁踱了几步,突然想到一事,“本宫那表姐早都晓得了?”长公主这话说的是聂灵嫣,恭王妃是先太后的胞姐,那聂灵嫣就是长公主的表姐,这点聂灵嫣在群里提过。崔小宛点点头,此事无需隐瞒。“她一直都知道。”魏瑾宜啧了两声,“亏本宫当初还替她鸣不平,原来她早都知道,就本宫一人被蒙在鼓里。”她说完这话,又回过身,垂眸看着座上的崔小宛,“你这是欺君的杀头之罪,就这么将把柄送到本宫手上?”崔小宛抬眼看她,坦然自若,“纸是包不住火的,此事早晚要公之于众。”倒不如现在就自己坦白,说不定长公主还能相助一把。这也是刚刚群里讨论的结果。“本宫的势力都在暗处,如今也无太多实权。”魏瑾宜叹了一声,她想拿回魏家的皇位,却缺一个契机,“朝中有些大臣与本宫相熟,到时皇兄若是想以欺君的罪名将你下狱,这些人会替你进言。”崔小宛听到这话,起身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