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则是垂首跪在一旁。“是你去通风报信?”江书摇摇头,“我也没料到他们会在今日追上来。”东方昀半眯了眼,“若不是你通风报信,那几人动作怎会如此迅速?”“若我有机会通风报信,崔晚也不会中计。”江书眼底有几分疲惫,“我不可能将三殿下置于险地。”“为什么帮她?”“崔晚救过我性命,我不想欠她。”东方昀闭眼,深吸了口气,“本王觉着,你们江家已经背叛了南苍。”“三殿下,江书曾经想成为您手中最利的刀,助您完成大业,奈何变数太多,大巍一行,这份心思已有了动摇。”东方昀沉了脸,偏过头,“你终于承认了。”“但这些皆是我一人所为,我的心思,不代表江家的心思。”江书从筒靴里抽出匕首,抵上胸膛,“我死后,便与江家再无瓜葛,还请三殿下莫要怪罪江家。”东方昀蓦地看向他,正要上前阻止,却见着刀尖往里一送,没入心口。江书弓着身,大片红色洇染开来,血一点点坠到地面。“滴答”,血里还落了一滴眼泪。“江书。”东方昀唤了他一声,面上神色在明灭烛火下晦暗不明。许久过去,没见回应。东方昀敛下神色,再没看他一眼,起身踏出城隍庙。“可惜了。”作者有话说:崔小宛驱马来到宫城门口求见魏临, 在等待宫人传话的空当,打开聊天群。【崔晚】月月,成九河出发多久了?【温如月】不到半个时辰。成九河在崔小宛中毒后领着个兵士来过将军府, 找不到崔小宛,又回了军营。这期间温如月大概问了一下情况, 得知那兵士是跟着质子车驾一路南行的, 现在提前回来了。虽然成九河没敢明说, 但温如月还是猜到是东方昀做的手脚露了馅,于是把这情况也发群里了。崔小宛从东方昀手中逃脱时,几人无力再追,正好让温如月以她的名义送个口信到军营, 差成九河领一小队人马去鸣城捉拿东方昀。【崔晚】希望他能赶得上。【佘凤】东方昀这做法相当于撕毁盟约, 要是让他回了南苍,简直是放虎归山。【佘凤】小宛, 到时你可能又要上战场了。【崔晚】这晦气玩意儿, 当初我怎么就没在湘城把他弄死。发完这句,崔小宛透过半透明的面板看到传话的宫人回来, 忙关了聊天群。“崔将军, 皇上在御书房等您。”小宫人朝崔小宛微微躬身, 领着她往里走, 穿过回廊往御书房的方向去。不知是不是错觉, 殷沉死后, 这些宫人们都松闲了不少。崔小宛一路过去,还看到两三个有说有笑的,见着她, 笑盈盈行了礼。跟着宫人来到御书房前等了一小会儿, 便有个面善的小太监出来唤她进去。那小太监正是那日负责燃香那位, 殷沉死后,他当了皇上身边的掌事公公,对崔小宛是客气得很,待她进去,便帮着把门关上了。魏临正拿着奏折,见着来人,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又低头批了几个字,“崔将军在府中养伤,怎么这会儿进宫了?”“皇上,东方昀病重一事有诈,这几日一直在晸京徘徊,臣的妻舅便是死在他手上。”魏临合上奏折,抬眸看她,“这事军营已有人向朕禀报了。”“这东方昀的陈情书,还是崔将军递到朕手里的。”要不是崔将军这会儿进宫禀明此事,他都要以为是崔晚勾结外敌了。崔小宛撇撇嘴,“确实是臣失察。臣已查到东方昀行迹,派人追往鸣城了。”“这个东方昀如今在南苍并无实权,放回去也不足为惧,让你的人回来吧,就当是大巍送南苍的一份薄礼。”当初将质子送到大巍一事,还是南苍主动提出来的。大巍当初能逼退南苍军,现在也不怵他们,将人放回去,反倒显出大巍的风范了。“东方昀诡计多端,臣担心……”魏临微微蹙了眉,“你是在质疑朕的决策?”
行吧,东方昀要是早知道狗皇帝有这气度,估计就不用费那么多心思了。崔小宛在心中腹诽几句,朝魏临拱了手,“臣现在就将人召回来。”等她恢复身份,她也不管打仗的事。想到这,她又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现在就提翻案的事。正要开口,冰刃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他向魏临行过礼,又看了崔小宛一眼。崔小宛心知这是他们有什么秘事要谈,她也不好再留下来。算了,回头养好伤,将许奉天带到皇帝跟前,再提崔家的案子。崔小宛向魏临告退,出了宫门,骑着马还没走多远,就看到前方逆光站着个颀长身影。她驱马上前,围着聂容昭转了一圈,“来找我要马的?”聂容昭牵过马绳,信步往前,“来找你汇报两件事。”“苦水巷那边,我已经让黑玉过去,将你的情况说给张玉喜了,你不用再cao心。康郎中刚刚动身,青羽已经跟了上去,估计后天便能拿到手札。”崔小宛眉梢微挑,“我还以为他起码能憋到子时,没想到这么沉不住气。”“到子时,出城便难了,他也是怕你寻到法子,捷足先登。”聂容昭摇了摇头,声音低低,“看来那手札真的关系重大。”崔小宛偏头看他,“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聂容昭脚步没停。这事他确实有诸多疑虑。为什么崔小宛会知道殷沉有一本手札,为什么康郎中看起来似乎也认识殷沉,他们又是什么时候搭上线的?“你不提,我便不问,以后有得是时间,慢慢说就是。”崔小宛点点头,随口道:“好,有机会再跟你说。”两人一马踱到铜雀街,聂容昭在将军府门口看着崔小宛进去,才跨上马背往回走。崔小宛进了将军府,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