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修心想现代造甲的速度如此低,自己的部队又少得可怜,冲锋陷阵死伤在所难免,不把伤亡率降下来,三万步骑早晚要打光了。
要训练百战之兵可不容易,而且老兵也是种子兵,老兵带新兵,新兵也能快速的茁壮成长,这是必不可缺的关键。毕竟也跟司马懿交战近一年,手下的燕军已算得上精锐之士,万一交战中不幸战死,即便再从百姓中征调出青壮补充兵员,没有用心操练也成不了气候。
公孙修皱眉道:“那可不行,军中一定要装备铠甲,不仅士兵要覆铠甲,战马也要携带马甲,冒失冲锋才能斩敌而归。”
贾范、伦直均觉燕王的想法异想天开,若能真的数万将士人马俱甲,早就安排上了,又何必等到今日。
杨祚苦笑道:“王上,咱们军中确实没办法做到全部的士兵都携带铠甲,而且大多士兵仅有胸甲、前身甲,背后是不披甲的,为的便是军士只准进,不许退。”
“荒谬。”
公孙修嗤之以鼻:“士兵为什么会退?还不是因为冲不上,既然要造甲,那便要浑身披甲。试想一下,若我军人马俱甲,直冲敌阵,又有谁能挡之?即便是曹魏的虎豹骑,也不能抗衡。”
杨祚沉吟道:“若得人马俱甲,那确实是最好的,其实两军交战,士兵只有一小部分死于刀剑之下,大部分是死在密集的流失之中。每当敌军万箭齐发,准头几乎无所谓,总会射中士兵裸露的部位,要不然就是射中士兵胯下的战马,战马一旦受伤,当场不受控制地狂奔,马背上的士兵也会被摔下来。即便全身裹上皮甲,也只能挡得了强弩之末,若是在射程之内,依旧会被洞穿。”
公孙修深以为然的点头,步卒浑身披甲之后,弓弩已不能射穿,几乎无惧飞失如雨下。除非使用重锤、流星锤之类的勐砸,以力的传导震死震伤之外,根本不能破甲。
尤其是进攻与撤退之中,都会把前胸跟后背沦为敌军的靶心。
他在殿中来回的踱步,沉吟许久,忽道:“燕国矿产丰富,遍地都是铁矿,要想造甲不难,难的是改进技术,若是纯靠工匠捶捶打打,恐怕要耗费十几年的时间。魏国步骑的素质,一是常年作战平叛,从曹操到曹睿,已历三帝,可谓无日不战,且有万军之中精选出来的虎豹骑,更是精锐中的精锐。这一点我燕国尚且不能比拟,二是军备器械方面的,我军基本无护甲防身,赤膊上阵的都有,而魏国、吴国大体完备,双方交战如无意外,肯定是我军的死伤更为惨重。”
顿了一顿,看着满脸沮丧的杨祚、卑衍两人,他温和一笑:“燕国也要造甲,趁机强大武备,威慑天下。”
杨祚心想这就是一句空话啊,没事嗷两声还可以,真要施行千难万难,苦笑道:“可是——咱们燕国匠人有限——”
公孙修突然想起派人去接邓艾一家老小时,命密探走访了颍川陈氏,打探到不少的秘辛,脸上露出笑容:“把陈超召入宫里来,这家伙现在可是承包了襄平、辽隧的几处农铁具专营,估摸着已经赚了百万钱。即刻召他入宫,孤要好好的询问铸铁一事。”
亲兵当即领命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是朝中大官,对商贾出身的小人物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暗想:“朝中能人异士颇多,又何必去请教一个商贾呢?”
大约一个时辰后,陈超趋步进殿,拜于殿下,恭声道:“草民拜见王上。”
公孙修笑着说了声“平身”,陈超起身抬头,脸庞都圆润些许,看来去年以来,靠着贩卖农具也是大赚了一笔,笑道:“许久未见,你这可当真是保重啊,怕不是要胖上七八斤?”
陈超尴尬一笑,忙道:“这个——王上治理燕国,井然有序,四海升平,草民得以安心作业,无忧四方战乱,故而进食有胃口,睡眠不劳心神,不知不觉间腰腹都生出了赘肉。”
这话倒是说得漂亮,把自己赚得盆满钵满一事轻描澹写的撇了过去,不知不觉地给燕王拍了几个响亮的马屁。
公孙修澹澹一笑:“孤且问你:农具售卖得如何,可有无偷奸耍滑?”
“草民不敢。”
陈超忙道:“草民谨遵王上的懿旨,用料上乘,绝不敢偷工减料。现在屯田之民,皆以用上了农具,草民向来不敢松散懈怠。”
他只是随口一问,民间的农铁具如何他也是了如指掌,当下也不追问,转移话题道:“孤准备造甲,不知有何快速造甲的方法?”
陈超一愣:“王上是打算造皮甲,还是札甲?”
“当然是札甲。”
公孙修盯着他的眼睛,正色道:“打铁造甲,你应该会吧?不知你有了什么改进之法?”
陈超额上豆大的汗水直流下来,苦笑道:“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