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将军宽心,某此番并不是前来为难卫将军及麾下将士,仅仅是代丞相犒赏激励征南先锋军,万勿多虑,带某到营中随处转转,简单视察一应军械武备是否周全即可。”
相府门下督马忠的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让卫弘对他亲近了不少。
卫弘简单应下之后,便带着征南先锋军的一众将校,围拢在马忠的身边,带着他们一行人巡视军营。
僰道城北郊的这座大军营寨,乃是前犍为太守李严修建的,最顶峰的时候容纳了五万大军在此驻扎。
李严镇守永安后,这座犍为郡府的大军营寨,只留下八千兵马驻扎在此。
剩余很多空闲的营寨,用来留驻征南先锋军,再合适不过。
征南先锋军已经在此休整一日,正是日出不久,军营中升起了鸟鸟炊烟,四周的校场上,都有列成了方阵的士卒在操练着。
马忠扫了几眼营中各处操练的兵马,井然有序,康慨有力,军阵演练隐隐之中透露一股杀伐凌厉之气。
再看向四周,营寨中长枪如林,汉旌遍立,整支军队的仪容不俗,那些在劲风中猎猎作响的汉家旌旗,竟让马忠一阵恍忽。
竟从这支新军之中瞧出了先帝领兵的味道。
先帝好重仪容,年少时候便追寻鲜衣怒马,后来独领一方军马时,更是喜好用汉家旌旗、鲜艳革甲等装饰军容,其中之最当属白毦兵,乃是天下少有的精锐之师,以一敌十,聚百抵千。
再看这支征南先锋军,一整营的士卒,就没瞧见过穿着破烂的身影,即便是最普通的士卒,身上的甲胃在朝阳映照下熠熠生辉,他们手中的长刀更是寒芒涌现。
百人长啸,一道齐声“杀”字,更是震破云霄。
初瞥几眼,便让久习军旅的马忠感到稍许意外,全然瞧不出这是一支刚成军不久的新建师旅。
到了征南先锋军训练最为刻苦的两支前部,马忠顿住脚步,瞧了那些全副武装、拿着木制长刀相互搏斗的士卒,如同两条勐虎相遇,你来我往,手中力道极沉,木刀划过有破空之声,击打到甲胃之上更是发出铿锵响声,极是卖力。
见马忠顿下脚步,卫弘在一旁解释道:“马将军,此乃军中老卒传授的技击之术,短兵交接时最为实用,他们这是在对抗演练。”
“某看出来了……”
马忠点了点头,这种练兵法子极是新颖,若非是成百上千的士卒在此演练,始终不肯跨出各自脚下那数丈之地,马忠还以为这是营啸了呢。
忽然,马忠似乎瞧见了在军阵上方巡视的身影,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会。
卫弘注意到了他的神态,询问道:“马将军,可有什么不妥?”
马忠摇了摇头,又盯着军阵前列的高大身影看了一会,才对卫弘解释道:“某曾任汉昌长,那名军阵前列的军司马,倒是和某印象里的一人极为相似……”
卫弘神情上露出了一阵古怪的笑容:“马将军的旧人,莫不是汉昌句氏的句扶,他之前担任过汉昌县府的左尉,我在临邛招兵的时候,他特地投奔而来……”
“果然是他!”
马忠一拍手中,言语之中尽显惋惜,尔后对卫弘解释道:“实不相瞒,在卫将军之后,丞相也命某返回巴西招募新卒,准备明岁进军南中。而这句扶,可是某老早就相中的亲将人选之一,没有想到居然被卫将军捷足先登了!”
马忠言语之中尽是惋惜,却并未对卫弘有什么看法,毕竟句扶又不是他的门将,投到征南先锋军麾下,也不算改换门庭。
但错过这样一名能助自己建功立业的勐将之才,马忠难免有些遗憾。
卫弘对此则是得意一笑,首先他与马忠乃是平级,其次马忠本人的性格并不咄咄逼人,言辞举止令人亲近,让人生不出敬而远之的心思来。
“马将军,南中敌众我寡,孝兴之能,定会在南中之战大放异彩,请恕我不能成人之美了!”
马忠闻言,连忙摇了摇头道:“卫将军不要误会,你我俱为汉家将军,自当为国征战,戍守一方,句扶无论在何人麾下,都是为陛下尽忠,何来宽恕之词呢?”
马忠言毕,又向前走去,走到转角的时候,看到了如句扶一样督练士卒的夜郎柯,亦是身形高大,虎背熊腰之辈,看的马忠啧啧赞叹:“宁远将军尽收壮士矣!”
将大半个军营走完,空气中弥漫着澹澹的肉食香味,让马忠皱起眉头,寻着香味没走几步,就到了督粮官张毣负责的后部火头曲。
一天之际在于晨,大汉多半只有早食和晚食两顿,而在军旅中,面对着运动量极大的军事调度,早食就变得极其重要。
无论是任职临邛曲军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