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消灭偷营敌军的第二天,他主动找到太子刘据,准备请战。
太子仍然没有拒绝,对他的作战计划完全不做任何质疑,全力支持。
这让李广利越发的迷惑不已。
见大帐中只有刘据一个人时,李广利顿觉机会难得,憋在心里许久的话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了。
“殿下,末将……有些话想对您说。”
刘据似乎早料到他会单独说话,笑道,“将军请讲。”
李广利犹豫半晌问道,“殿下是否对末将有所怀疑?”
刘据,“将军何出此言?”
李广利一咬牙,直接问道,“可是末将感觉与殿下之间始终隔着什么,距离很远!”
刘据神色一敛说道,“将军可知为什么吗?”
李广利摇头,“末将不知!”
刘据道,“因为你离本宫就很远。”
李广利被他说得湖涂了,“末将怎敢疏离太子殿下?定是殿下听信了别人的谎言,误会末将了。”
刘据摇头笑道,“将军会错意了。”
“首先,你是圣上钦定的贰师将军,贰师城就在眼前,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那是朝廷赋予你的权力,本宫无权干涉。”
“其次,你的用兵策略与本宫完全不同,所以本宫不敢扰乱你的安排,也就不去过多打扰你的思路。”
“再者,本宫只是监军,对大宛之外的事情做得了主,如何对付大宛,还要由将军拿主意。”
李广利听得云里雾里,好象句句有道理,可又好象不太对。
“殿下安排人手切断水源,却又是为何?”
刘据道,“帮助将军把城里的守军逼出来。”
李广利还能说什么呢?
他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沉默良久,他终于问出了许久都没敢问的话,“末将扔下殿下,擅自行军,殿下不怪吗?”
刘据道,“当然怪!但是本宫却能理解你的所作所为。”
“家逢大事,为求自保,你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李广利万没想到太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刘据,忽然腿一软跪下来,眼圈泛红,颤声道,“殿下知我心意……末将……心里冤枉啊!”说罢放声大哭!
刘据轻轻拍拍他,“将军,过去的就让他过去,都得向前看是不是?”
李广利用力点头,“谢殿下体谅,末将定赴汤蹈火,誓死踏平大宛!”
刘据点头道,“好!大宛交给你,西域交给本宫,如何?”
“好!”
两人伸出手来,紧紧地握在一起……
太子一番话,等于给他吃下定心丸,他终于可以心无旁务地想着怎么拿下大宛了。
随着周边各国诸一臣服消去国号,李广利手下可用的人也越来越多。
直到源源不断地给他补充兵源之时起,他才真正相信太子和他说过的话都是真的。
他也似乎想象到了郭昌为什么轻易就取得了昆明的胜利,有这样的后援支持,再打不赢就是自己的问题了。
李广利心结尽去,满血复活!
和他的心态相反,郁成城中的鲁英子极度郁闷。
小舅子被人一箭射死在鸟飞谷外,他的那位夫人寻死觅活地跟他闹了几天,气得他拔刀要砍了她的人头才算罢休。
“将军,汉军城外讨战!”
“滚出去!”
鲁英子一脚踢飞桌桉,把前来通报的士兵赶了出去。
大宛王母寡的命令昨日送到,命他坚守城池,拖死汉军。
可是眼下的情况是,汉军无论是人马还是军备,完全没有消耗的迹象,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有逐渐增加的趋势,这让他心乱如麻。
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城外极有可能到处都是汉军了!
鲁英子决定,马上给母寡上书,让他再派两万大军来,和汉军展开决战。
可是,他还没动笔,副将托可便阻止了他。
“您若这样回复大王,郁成城恐将易主。”
鲁英子犹豫了。
托可的话并非危言耸听。
宛王母寡多疑轻信,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他要是有一丁点不接受王命的意思,身后有一堆人等着来郁成城当城主呢!
“可若是这样下去,汉军越发势大,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