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张口正欲拒绝,却听赵禾嘉继续道。
“我知道,这位许是林公子的贵客,不过我保证,就说几句,绝不多言!要不这样,不说话,就给我看一眼,看一眼可还行?”
说着,不等天歌答应,赵禾嘉趁她不备,直接拔腿绕到了孙三面前。
方才孙三本就得了天歌授意,故意转过身去,如今见这少年冲到自己面前,他连忙伸出双手捂脸。
结果谁曾想,还是慢了一步,直接被认了出来。
“孙……孙三?你是不是叫孙三?”
捂着一张脸的孙三:“……”
一时间,继续捂着也不是,拿下来也不是。
到这时候,再遮掩,倒不如直接承认。
天歌示意孙三放下手,问赵禾嘉;“赵小公子认识我铺子里的掌柜的?”
“只是有些眼熟。”赵禾嘉看着孙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我家乡青城那边有个车夫,跟您的这位掌柜长得很像,也叫孙三,不过我印象中,他好像更黑些,也更瘦些,您这位掌柜的倒是比他白净,也跟圆润和富贵一些。”
这倒是实话。
以前孙三好赌,虽然驾车好赚得多,但钱财基本都进了赌坊,平日里留个自己吃喝的倒是没有多少。
但自从跟了天歌,和红玉一起打理天衣阁,不必日晒雨淋,吃穿不愁还有不少结余,自是比之前富态和圆滑了许多。
但做生意圆滑是一回事,如今被赵禾嘉点破了身份,又是另一回事。
认出眼前的少年正是青城的赵禾嘉,天歌的亲弟弟,孙三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望着天歌,希望她能给个示下。
不然承认还是否认,他自己可拿不定主意。
好在天歌很快给了他眼神示意,孙三这才定下心神,笑着对赵禾嘉拱了拱手。
“赵三公子好眼力,这快一年不见,竟然还记得在下,实在是孙某的荣幸!”
说着,孙三先发制人,明知故问,“三公子怎的会来上都?不知令尊令堂,还有您两位阿姐可还好?你们是举家搬迁了吗?”
一听这话,赵禾嘉眼底闪过一丝悲切,但接话的时候,还是勉力应答。
“我是随夫子一起来上都的,我家里遭了难,两位姐姐都失踪了。”
说到这里,赵禾嘉看向天歌,“不过,我相信,姐姐们应该过的很好。”
天歌心里一个咯噔,赵禾嘉看着她的眼神,活像看出了她的身份一般。
就在天歌张口想说什么的时候,却见赵禾嘉对着她和孙三主动行了一礼。
“今日有幸见到故人,禾嘉心中很是欢喜,多谢林公子。不过有一件事——如今青城出来的人,极易被人盯上,请二位放心,今日之事,我不会说出去,还请孙先生也多多留心,切不可让人知晓您也是出身青城,免得惹祸上身。我师兄还在外头等我,禾嘉便先告辞了。”
说着,赵禾嘉转身快步离去,临进大堂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看了天歌一眼,罢了疾步而去。
庭院里,孙三瞧着赵禾嘉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口。
“公……公子,这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
“没有麻烦,他应该也是好心,不会说出去的。”
到了这一刻,天歌觉得,赵禾嘉或许十有八九已经认出自己了,否则也不会跟她说这些话。
收回看向大堂的目光,天歌的视线落在孙三脸上,沉吟片刻后,“一会儿我给你做个假胡须先应应急,从今日起,你蓄着须吧。最多一月,应该就能长出寸许了。”
连赵禾嘉这样一个小孩子都能认出孙三,之后天衣阁在上都开张,若是让孙三就这样出现在人前,保不齐会出现什么问题。
稳妥起见,开张的时间还是往后再推一推,等孙三的胡须蓄起来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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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养心堂一见之后,赵禾嘉许是怕别人顺着他查到天歌头上,倒是一直待在云阳书院读书,再也没有出现在天歌面前。
孙三也老老实实的住在林家,用天歌调制的生发膏涂抹下巴,小半个月的时间就蓄了一层络腮胡。
若说以前像个富态的富家翁,如今看上去便多了几分魁梧,瞧上去还有些不太好惹。
总之不再似之前,能一眼被人认出来了。
因为孙三不好出门,所以位于来兴街的天衣阁上都分铺,一直是红玉一手打点操持。
铺子里的伙计和侍女,都是寒山亲自把关,从揽金阁里调用的得力人手,所以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只等到了先前看好的日子,正式开张。
二月二十七日,大吉,宜造仓、开池、开市、交易、纳财。
人心惶惶闹了许久的上都城,终于有了一桩好消息。
大雪初落时,带着全城百姓一起抗灾避祸,还拿出许多药材和食物、衣物给大家分的大善人林公子,在上都城筹备许久的成衣铺子终于开张了!
当初皇帝御笔亲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