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止了咳,天歌看向对面的少年,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倒是赵禾嘉主动含笑问候:“林公子,又见面了。”
“赵公子。”
天歌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冲他点了点头之后,示意他将手腕放在脉枕之上,明知故问,“不知赵公子有何不适?”
当初得知赵禾嘉沿途受了重伤,在周燮等人到上都的第一日,天歌便在夜里偷偷潜入云阳书院为他诊看,后来又去了两次,以安神香促他沉睡后,又为他换了特制的药膏,直到赵禾嘉彻底好转,这才放下心来。
这一切,除了她自己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知晓。
所以昨日见到赵禾嘉出现在易家的宴席上,她也不曾过多关注和担心。
但她却没想到,这孩子今天竟然会出现在养心堂。
是巧合,还是被他发现了什么?
就在天歌把脉细思的时候,却听少年开口:“前些日子来上都的路上,受过箭伤,这些日子将养了一阵有所好转,伤口也已经愈合,但白日里还是偶会犯困。”
“大夫说是大病过后气血不足,过几日便好,不过昨儿个听易大哥说,公子是神医的弟子,方才路上有听说您在坐在看诊,便冒昧前来叨扰您再替我把把脉,好求个心安。”
天歌闻言收回手,提起笔开始写方子。
“先前那大夫诊断的没有错,你年纪小,先前伤重失血,自然得好好补气益血才能恢复精神气。不过也胜在年轻,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年轻人也更容易恢复,这是补气血的方子,一日一贴,分三次服下,三日后便可恢复如常。”
说完这话,天歌将写好的方子递给赵禾嘉。
少年双手接过,目光落在那自己上头,蹙了蹙眉,若有所思。
这字迹,好像和二姐的又不一样。
不过人的相貌可以伪装,便是更改字迹,又有什么难的?
“昨日听闻,赵公子乃是盼山堂周夫子的弟子,我瞧着你小小年纪,莫非已过了州试,此次来上都,也是参加国试的?”天歌状似不经意开口。
且不说按照前世记忆,赵禾嘉参加的是三年后的国试。
光就目下来看,卫廉、盼山堂二十多名弟子、云阳书院的易廷益、卢光彦等人,以及各州府的优秀学子,零零总总加起来,可谓神仙打架。
赵禾嘉勉力参加州试的时候,因为准备的时间短,排名并不出色,若是如今再赶鸭子上架参加国试,怕是少不了陪跑,无法如前世那般,一试成名。
天歌私心里,还是希望他再多积淀积淀。
“原本是准备参加国试的。”
赵禾嘉面上带笑,乌黑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看向天歌,“但夫子说,我的学问还有待提升,若是就此参加国试,日后仕途怕是走不稳,再加上这次病了一趟,落下了不少功课,所以思来想去,我准备再等上一轮,不急在这一时。”
听到这话,天歌松了口气。
她就怕这孩子一意孤行,如今看来,倒是她多想了,周燮作为赵禾嘉的授业恩师,肯定会比她考虑的更周到些。
这样一来,她倒是可以少操一份心。
后面还有别的客人,两人的交谈到此为止,天歌继续给后面的人看诊。
赵禾嘉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待与他一起出来的师兄买完东西过来寻他,他这才与天歌作别,从养心堂离开。
谁曾想,刚出门没走几步,面前便出现一道带着黑金面具的挺阔身影,挡住他的去路。
“方才那位大夫给你的药方,且与我看看。”
“你想干什么?我为什么要给你?”
赵禾嘉后退一步,将药方藏在身后,一脸戒备的看向那人。
倒是他身旁的师兄徐淮对上都的人事熟悉,主动告罪,“罗刹大人见谅,孩子还小不懂事。”
说着,徐淮碰了碰赵禾嘉的胳膊,“禾嘉,将你的方子拿出来,给这位大人瞧瞧。”
赵禾嘉依旧戒备着没动,只听徐淮继续道,“不过是一张药方,便是不看你的,旁人的也能看,咱们行得端坐得正,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一听这话,赵禾嘉这才不情不愿的将方子交出来,在那带着黑金面具的人看过之后,又很快抢了回来。
“有病就去医馆看病,反正又不贵,做什么要看别人的方子,真是怪人!”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还请大人见谅!”徐淮一边捂住赵禾嘉的嘴,一边赔罪,“若是大人没有旁的事,那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抱起赵禾嘉扛在肩上,火速走开。
赵禾嘉被徐淮扛在肩头,脑袋正对着方才那人和养心堂的方向,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人的身影有些眼熟。
不止如此,就在徐淮扛着他拐进街角的时候,一道人影冲进养心堂,那偶然一瞥的相貌,让赵禾嘉一时忘记挣扎。
恰逢此时,徐淮将他放了下来,苦口婆心提醒。
“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