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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宛之微微皱眉，道：“若是将心思都放在这些玩意上，只怕玩物丧志了。”

    进屋里，赵襄接过了披风，正给那少年让他挂上去。

    顾宛之听这话倒是一怔，心里许多念头一起翻涌了好一阵子。

    天气见好，南宫戍的咳嗽也就自己散了。那天他早早起来，去校场一口气射了三百支羽箭，又练了好一阵拳脚功夫，这才回房。刚换了衣服从内间出来，就看见小连在屋里给他备上一碗温水。

    赵襄几次道谢，又不让顾宛之出屋门送，这才退走了。

    “这，这怎么好”赵襄连推辞。

    顾宛之边坐边问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吧，今天还赶得回城里吗？”

    直到天晚了，才不得不送赵襄走了。

    “怎么了？”顾宛之反问，“之前不喝药的时候，一直睡不宁，你也是知道的啊。”

    “不、不是。”

    他有心过去看看，可是树下刚浇灌过，都是泥浆，他怕过去踩坏了反而不好，走到树前站住了，看了许久，进不得，又不想退，就只干站着。

    赵襄抬眼看了顾宛之，点了点头，端起酒杯轻饮半杯下肚，酒液温暖，这一日忙碌的疲惫都发散出来，脸竟红起来。

    晚上顾宛之还吩咐少年们多做两样荤菜，也备了酒。

    赵襄诚惶诚恐在下首坐了，低头端起碗来。

    三月初的时候，延康院里那颗海棠树的花苞眼见着一个个漏了头，如刚破茧的蝶一般，只等暖风再熏一熏，便将一朵朵瑟瑟地舒展开了。

    “就别推辞了，难得留你吃饭。”顾宛之微笑道，“难道还要我求你？”

    顾宛之又为他满了一杯酒，赵襄忙探身双手扶杯，接过了。

    顾宛之本就是没什么胃口的，给赵襄夹了几次菜，自己却吃得不多。

    赵襄劝道：“郎君，这外面还是冷，送您回屋吧。”

    顾宛之“嗯”了一声，语调放心许多，眼光只是落在那两颗树上。

    “哦也好。晚上在这吃吧，我让他们添一碗饭而已。”

    顾宛之端酒壶给他满酒，他又要起身，顾宛之则按住他道：“你别拘束，今日这一席简素，我也没什么能谢你，连酒都不能陪你一杯，再拘束了你，倒白做这许多了。”

    赵襄只得点头。

么？”

    若他再寻来呢？

    赵襄笑道：“郎君您万别担心，外头如今可玩的东西太多了，这种事与其去管着，倒不如由着，兴许过了这阵风头，倒放一边了。若是凡是强约束了，倒惦记在心头上，反而不好了”

    当晚，又与赵襄聊了好一阵子，赵襄说了许多东拉西扯的闲话，顾宛之静静听得有滋有味。

    顾宛之一时不知如何答此一问，只道：“那就等他来了再说吧”

    “豢养鹰雀之风本始于圣上，圣上好游猎，常以金雕相伴。皇子们都跟着养，先是东宫得了几只好的，前两年吴王府里训了只白鹘，灵得很，还能到宫里给圣上送信，极得圣上的喜欢。各家公子们也都随着驯养起了这类玩物，倒比往年更甚，王府里也训着好几只呢”

    “郎君，您这里的菜是老奴见过最新式的了，外头不过变着样子的鸡鸭鱼肉，却怎么也赶不上您这里的青菜豆腐精致。”赵襄有些松懈了，一脸满足的笑着说。

    “这倒不算十分新奇。”顾宛之微笑道。

    “他既然没来，就是没事，这事我也迟早能放下。”顾宛之笑着道。

    “那我不言谢，你也别这样拘束，好不好？”顾宛之笑道。

    您现在喝着药调理，虽然睡得好了，可却总是看着不精神。少年比划着。

    赵襄躬身答：“回郎君，老奴今日跟了空方丈招呼了，在寺里宿一夜，明晨回去。”

    “那就留下吧。”

    少年比划道：郎君，您这是心病，其实就如赵总管今天所言，有些事与其勉强自身，还不如顺其自然，您怕那郎君泥足深陷，岂不知道他也许过些日子看淡了也未可知，如今勉强拒他，若他从此窝进了心里，成了心病，您与他岂不是两败俱伤？

    晚上服侍顾宛之洗漱了，少年又端来安神的汤药给他。

    又站了站，顾宛之也知道没什么他可做的，唯能做的就是等着。于是恍恍惚惚点点头，由赵襄带回了房中。

    赵襄双手扶着碗去接，赞道：“郎君这里的菜，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

    这一月，少见小连，

    顾宛之接过了正要喝，那少年劝道：郎君能不能不喝这药了？

    顾宛之放下了药碗，道：“我想调理下也许能好些，要不今天停了试试看吧。”

    “我现在闲来无事，也只能在这上面用心了。”顾宛之笑道，“不知道现在外面有什么新式的菜么？”

    “是他。”

    “怎敢当郎君一个谢字！”

    道过谢，赵襄又道：“要说如今外头时兴什么，最近王孙公子们多好玩鹰雀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