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十几天来,天气日渐热起来,南宫戍待在府中,也少出门些。
那天左右无事,一整天天阴又闷热得慌,过了晌午,南宫戍不愿再待在府里,干脆出门去清平坊了。
他也有一阵子没有来这里了,进了坊门,他很自然往灼灼居的方向走过去,走了一半,想了想,又转而朝着梧桐居而去。
雀儿虽然刚刚十五六岁,倒是个十分识大体的,毕竟是桃夭教出来的,不同旁人。自从沾了魏王的光,也在这清平坊也有了些名头。
刚进了梧桐居的门没多久,延康院里来人找,说是院子里有些琐碎事请连管事拿主意的,南宫戍就让小连回去了。
小连本也不想回去,他知道这一回去,就是明儿早上了,留南宫戍一人在这他心里没底。不过南宫戍也不是第一回来,按理不该有什么事,左右一权衡,再加上南宫戍也催他回去,他才走了。
当晚,南宫戍歪在后院坐床上纳凉,雀儿给他扇着扇子。
天气闷得慌,南宫戍不过穿了轻罗的襕衫,却仍嫌太热,干脆解了腰带,扔在一旁,敞怀搭着衣裳,晾着胸膛。
这院子里,就他与雀儿二人,乐师他也不留,只余一个小奴在院门口候着,等吩咐的。
可这清平坊里哪有一处安静地方,纵然这院子已然不小了,别家的丝竹声却是墙挡不住的,偶然的喧闹之声仍传到这厢来。
雀儿声道:“殿下,您连乐师也不留,是有什么吩咐么?”
南宫戍靠着凭几微笑道:“我就是觉得有意思,喜欢清平坊这热闹,自己热闹自己多累腾,人家劳心劳力热闹给我听,我还省了这份心,多好”
雀儿也不知如何答他这话,只是用心扇着扇子。
南宫戍话锋一转道:“今天的天儿也太热,我看着你院子里的灯火都嫌热得慌。”
雀儿忙要起身灭灯。
“何必费劲呢。”南宫戍伸手一拽他,两道暗劲运出,已然灭了灯。本来这天阴没月光,院子里更暗了。倒是清平坊是通明的,各处的灯光渗漏进来,也不至于就一片漆黑。
南宫戍看着身前不远处的香炉,又道:“别说灭了灯,我就是连你这香也想给灭了。”
“这这香是驱虫的,灭了只怕蚊虫要来的。”雀儿倒不知如何是好。
南宫戍笑了,道:“我说笑的,你不必太在意。”说罢,饮空了杯中酒。
雀儿一手给他扇着扇子,另一手又擎起酒壶,为他满了半杯琥珀光。
半杯,酒壶便空了,雀儿回头吩咐在一旁伺候的小奴道:“再去打一壶来吧。”
那小奴接了酒壶,躬身便退出去了。
南宫戍道:“已经三壶了。”
“啊?”雀儿不解他的意思。
“这时候,若无外人在,桃夭已经劝我不要再多饮了。”
“雀儿不知,还请殿下恕罪。我我这就叫她别送来了。”
南宫戍拉住他,道:“没事,送来了,搁着我不饮就是。”又看了看雀儿,正坐在那,南宫戍笑道:“你不必这么拘谨,坐得这么正,腿一会就麻了。”
这么一说,雀儿倒不知怎么坐了。
南宫戍无奈道:“你盘腿坐,垂腿坐都行,怎么舒服怎么来”
雀儿更加手足无措起来,看得南宫戍直笑出了声,直道:“你干脆跟我似的,也歪着吧!”
直到南宫戍笑得肚子痛了,雀儿才小声道:“雀儿就垂腿坐边上吧”
南宫戍忙点头道:“好、好,你自在就好”
雀儿又在给他扇扇子了,他歪在榻上,看着各处的夜色映出雀儿一个剪影。
看着这一片剪影,南宫戍忽然就想到了顾宛之。
所有的笑意都沉了下去,满世界的喧嚣,偏偏搅不散这一缕思绪。
不知道他现在好些了么
前两天赵襄去西丘了,果然大账上那一套青瓷茶具也送去了,也不知他喜不喜欢
就这么胡思乱想了许久,他突然想起那个去打酒的小奴,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喧闹都是打院子外面来的,这院子里,好安静,安静得出奇。
南宫戍一把揽过雀儿调笑道:“今晚我喝了这么多酒,你又陪了几杯啊?”
“雀儿不敢多饮,吃醉了还怎么伺候殿下”
南宫戍端起酒杯一仰头,含了这半杯酒液在口中,一搂雀儿的脖颈,便吻在他的唇上,半口酒水就入了雀儿的口。
雀儿先是一愣,察觉酒水里有股苦涩的药味,才咽了下去。
吻罢,南宫戍捏着雀儿的下巴,用拇指擦过他的嘴角,道:“这才乖”
话还没落。
这院子里不知哪一处,突然传出一句话:“深夜造访,扰了魏王的好兴致了。”这话听来,似在耳边,又似在天外。
南宫戍心中纳罕:好高明的传音术!
他顺着话茬戏谑道:“你也知道是扰了我呀,我这美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