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这样含糊的回答显然不能让滕臻放下心来。他试着去网上查了查帝恒的酒店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却一无所获——完全没有任何相关的消息。网上对于他姐姐被悔婚有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说法,但一个个都牛头不对马嘴,纯属瞎掰。
想着爸爸妈妈也很少和他谈这些家里的事,他干脆打了电话给另一个消息灵通的公子哥。
“这你都不知道?当时还闹得挺大呢,不少新闻,”对方对滕臻的问题有些意外,“但是后来全被卓易扬封掉了。”
“我不知道啊,我之前没有看到,”滕臻着急地问,“到底什么事?我哥也不肯跟我说。”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都传遍了,”那人顿了顿,“就是卓易扬那个后妈带的拖油瓶,在你们家酒店被强奸了。”
“什么?”滕臻没想到是这种事,一时有些震惊,“被谁?”
“长。”
那是一个和滕家关系密切的官员。
“怎么会呢?”滕臻还是觉得不可置信,“这”
“有人说是把他和叫得鸭搞混了,不过具体怎么回事就不知道了,反正卓易扬对这事很火大这不,长已经被调查了,估计离落马也不远了。”
挂了电话滕臻心情更加沉重。他之前只知道顾总手底下的非谜是个隐秘的情色场所,他本以为自己家的产业并不涉及那些灰色地带的东西,原来看似光鲜的帝恒集团背后也隐藏着这些情色交易吗?父母和哥哥不愿意和他过多地谈及的事里,又有多少是见不得光的?
滕臻不免有些担忧,如果那位官员落马,会不会牵扯到他家?他对财富看得很淡,只求家人都平平安安。
搬到本部上课之后滕臻还是经常送祝寒栖去学校。他这学期排在第一节的课不多,而且有一节课很水,他经常翘课,大部分时候都只去第二节课。他送完祝寒栖去新校区之后再开车去本部,正好能赶上。
有时候小狗哄一哄就能起床,有时候还是要骂几句揍几下屁股才能哼哼唧唧地离开被窝。但是两个人一起吃早饭一起出门,总感觉是一天幸福的开始。只是这样来回奔波实在有些累人,要去是为了去钟鼓工作室滕臻倒还能忍受,毕竟那是他喜欢的事,但有时开那么久的车只是去为了上一节他并不太感兴趣的课,滕臻就会觉得有些心累。除了保研的同学,其他很多同学的心思也不在课程上,不少人选择翘课复习考研或者在各种招聘宣讲会穿梭,看着周围的同学都在忙,滕臻却不知道到底该干什么。他既不需要考研,也不需要找工作,但他也没什么好好听专业课的欲望。他想花更多的时间精力在音乐上,想去学习,想去实践,却很难把两头都兼顾好。之前有个国外的制作人听了他的,对他很感兴趣,想和他合作,可是那时没有放假,他也腾不出出国的时间,白白错失了机会。
蓄了这么久的头发,滕臻终于在一个周末去找了会做脏辫的理发师,花了几小时重做了以前的脏辫发型。做完之后他看着镜子,一瞬间仿佛看到了第一次遇见祝寒栖的自己。只是这次做脏辫再没有人骂他了——他的哥哥越来越忙,他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自从姐姐被悔婚之后滕臻就一直密切关注着家里的消息,结果一件一件都让他心惊肉跳。先是有人拍到他的哥哥和卓易扬竟然在酒吧打起来,虽然没受什么伤,但也闹得非常不好看。再后来帝恒接连被爆出丑闻,先是有顾客爆料酒店严重的管理漏洞,盗取用户个人资料,引发众怒;后面愈演愈烈,随着对涉事官员的调查,又爆出帝恒高管涉嫌行贿,甚至有传言称帝恒集团涉嫌违法交易和虚假注资。帝恒的股价一跌再跌,最后被迫退市。家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出的事都和哥哥管理的酒店有关,父亲对大哥越来越不满。母亲虽然一直坚持是那个私生子惹得鬼,也暗中找人调查过,却一直抓不到证据。家里人一见面就吵得不可开交,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好好聚在一起吃饭。哥哥不再回家,只有滕臻时不时回家看看妈妈。
“要不干脆就、卖掉吧,”滕臻犹豫着劝妈妈,“妈妈最近都瘦了好多。”
他不懂那么多,只觉得妈妈整天为了这个烂摊子劳心费力有些心疼,还不如卖给别人一了百了。
佘敏月叹了口气:“宝宝,你不明白,帝恒虽然是你爸爸创立的,但是这么些年我费的心血也不比他少。现在股价跌成那样,卖出去就糟蹋了。”
更何况现在各种官司缠身,想卖也不那么好找得到人愿意接手。
滕臻心思重重地回了祝寒栖家,抱起自己的小狗才觉得安心了一些。他出生之后家里的事业基本一帆风顺,很少遇到这么大的风浪。虽然家里人都安慰他说和他无关,但那些是他的家人,他不可能真那么没心没肺地完全不管不顾。只是不管他怎么担心、焦急,也完全插不上手、帮不了忙,有时也让他觉得很丧气。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做好自己的事,尽量好好上课,不挂科,争取顺利毕业,不让哥哥在这种时候还为他操心。
尽管心里有些烦闷,但滕臻从来不会在祝寒栖面前表现出来。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