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臻抽空去卫生间给自己的小狗打了个电话。
“小七,不好意思啊,今天主人家里有事,晚上不能回来了。”
“噢”祝寒栖有些失落,“那明天呢?”
“不好说”滕臻哄着自己的小狗,“宝宝在家乖乖地好不好?主人把家里的事忙完就回来陪你。”
祝寒栖乖乖地应了声。
滕臻从卫生间出来,看见妈妈坐在靠椅上一脸疲倦地闭着眼睛,他突然想起来:“对了,妈,爸爸呢?”
“他?要他有什么用?”佘敏月柳眉倒竖,“他心里还有我们这个家吗?”
滕臻不敢再多问了。父母现在的关系恶劣到了极点,一提就炸,他索性不再多言。
佘敏月又骂了几句,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一眼屏幕,冷笑了一声:“你看看,他现在找我还要通过助理来。”
“什么事?”她接起电话没好气地问,片刻过后却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佘敏月放下电话一脸正色:“宝宝,我这里走不开,你快去医院找刘助理。你爸爸脑溢血了”
佘敏月怕儿子慌急慌忙地开车会出事,特地叫了司机送他过去。这一次她镇定了许多,柔声安慰了儿子几句,叮嘱他有什么情况一定要保持联系。
滕臻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快炸开了。他还没从哥哥被拘捕的事情里冷静下来,又遭受了一波更大的冲击。
脑溢血,他知道这是很凶险的病,死亡率很高。父亲年纪大了,一直有些高血压,有时会头晕,可是他明明一直有在吃药控制,家里的医生也随时看护着,怎么会突发脑溢血?难道他是被哥哥的事刺激到了吗?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去医院的路上滕臻的手心已经沁出了汗。他止不住地害怕,生怕一到医院就迎来父亲的死讯。他的父母比他同龄人的父母年龄大很多,他爷爷辈的老人去世的时候他要么就还没出生,要么就还很小,没有留下记忆。他还从来没有切身体会过亲人离世的感觉。离医院越近,他的恐惧就越甚,父亲虽然某些观念很古板,但对他一直还是很好的,父亲笑着和他说话的样子仿佛还是昨天,他怎么也想不到父亲会这样突然病倒。
他找到了医院手术室,和父亲的助理一起在手术室门口等待着。他的哥哥被拘捕,妈妈走不开,姐姐没有回来也联系不上,那个私生子也没有露面,全家只有他一个人在冷冰冰的医院守候着这场漫长的手术,既忐忑,又无比孤独。这个一直庇护着他的家仿佛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只留下了迷茫与怆然。
大约是他之前的人生过得太过容易,老天总算是看不过眼,想让他吃点苦头。
在门外坐了许久之后滕臻突然收到了祝寒栖跟他说晚安的微信。今天他一直没太顾得上回复祝寒栖,但是小狗还是乖乖遵守着主人不在的规矩,一一汇报着自己的动向。翻着那些照片,滕臻幻想着小狗做这些事的样子,不知不觉眉头舒展了一些。
不管怎么说,他还有一只属于自己的小狗,在等着他回家。他要打起精神来,陪着家人渡过难关。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先走出来的是医生。
“怎么样?”滕臻连忙走上前去,他死死地盯着医生的表情。
医生反应很平静,向他大致介绍了手术的情况。出血止住了,但是危险期还有二次出血的可能。病人大脑组织损伤比较严重,有可能会醒不来,即使醒来也可能面临严重的后遗症,一切要看后期的恢复情况。
至少父亲没有死滕臻心里稍稍宽慰了一些。助理请来了高级护工,但是滕臻还是坚持在医院守了一夜。
后面的日子他过得更加心力交瘁。母亲整日为哥哥奔忙,经常情绪很差,滕臻害怕妈妈也在这个节骨眼病倒,不得不经常去安抚妈妈,但他同时也要探望父亲的病情。他已经不知道翘了多少课了,也没有时间去陪祝寒栖。
自从他家出事以来,以往那些热络的公子哥都对他冷淡了许多,只有钟鼓还来过医院几次。那个曾经鞍前马后跟着父亲身边的滕谦在父亲生病以后一次也没有在病床前露过面,而他的姐姐滕依依也跑去和那个私生子彻底站在了一边,对父母不管不顾。滕臻有时候甚至怀疑和卓家的订婚悔婚就是他们的合谋。
他这时才明白滕谦当时说的“没有必要”是什么意思——自己完全没有能力威胁到他,他根本不需要把自己放在眼里。可是滕臻已经顾不上去恨,他只求事态能好转,无论是哪一边,哪怕只有一些好转的曙光。可是无论是他的爸爸还是他的哥哥都毫无进展,爸爸一直昏迷不醒,苏醒的几率一天比一天小,哥哥的案子也一筹莫展,越拖越让人心慌。滕臻每日东奔西走,却毫无办法。
过了好些天之后他终于抽出时间去了祝寒栖家。尽管并非本意,但这段时间他着实冷落了自己的小狗。而小狗也出乎意料地乖,完全没有和他闹任何情绪,一直乖乖地执行着他们之间的规矩,每天按时汇报,却从来不过多打扰,只是眼巴巴地等着自己回家,让滕臻又愧疚又心疼。
“主人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