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琼玉山庄的时候,许倾如受到了来自庄主一家的热情款待。
江湖中人义字当先,许倾如与琼玉山庄交情颇深,琼玉山庄自然不会亏待了她。大门一闭,门外悄无声息,里面却是热火朝天。
季庄主问许倾如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许倾如将计划简单说了说,季庄主豪情满怀,举杯道:“我自来仰慕许将军,又了解许姑娘品性,这次见了那通缉状便知必然是太子与靖王相争波及了姑娘,正忧心不已。如今见许姑娘安然无恙,我们便放心了,之后若有什么用得上琼玉山庄,许姑娘千万莫要客气,我等必全力相助。”
“多谢季庄主。”许倾如举杯一饮而尽。
“倾如,尝尝这道花雕鸡。”一旁的季松沨笑道。
许倾如尝了一口,眼睛一亮道:“鲜甜醇厚,脆嫩可口。季兄,你家这新请的厨子果然手艺了得。”
季松沨哈哈一笑,“这你可就夸错人了。”
“季兄这是何意?”许倾如不解。
“这可是……”季松沨张口欲言。
“大哥不许说!”身边的季松浅忽然出声打断道,一张小脸泛着红,悄悄地抬头瞄了一眼许倾如,声音里含着些羞涩的欣喜,“如姐姐喜欢就好。”
许倾如注意到他的手总是不自然地蜷着,心下有了计较。待吃过几轮后不经意地抓过他的手,果然瞧见了满手的伤痕,许倾如暗叹一声,又在季松浅晶亮的目光中温柔一笑,捡了些他爱吃的菜放到他碗中。
酒宴过半,季庄主夫人问道:“如今那靖王跑了,倾如日后带人平息了叛乱,是不是就恢复自由身了?”
许倾如点点头。
季夫人看了看座位几乎挨上许倾如的季松浅,和自己没吃几口,全程都在照顾季松浅的许倾如欣慰道:“这样便好,我早就觉得那劳什子靖王根本配不上我们倾如。待皇帝一死靖王一败,倾如的婚事还不是自己做主。”
许倾如似有所觉,连忙举杯笑道:“季夫人抬爱,倾如愧不敢当。只是倾如毕竟已经嫁过一次,若是再有婚事恐怕也要缓上几年。”
“我们江湖中人哪里会在意这些,不过这样也好,”季夫人眉开眼笑,“倾如瞧着松浅怎么样?年纪虽然比你小了些,不过他自小就认定了你,你也是知道的。你嫁到靖王府的时候他整整哭了七日呢,还是被我们锁在房里守了三个月才没飞奔去京城抢亲。”
“娘,别说这些了。”季松浅一张小脸红扑扑的,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羞了。他一双杏眼极亮,声音却很小,有些羞赧似的,“如姐姐现在若是不愿意结亲,我还能再等的。等到什么时候如姐姐愿意与我结亲了,我再……再娶如姐姐为妻……”
许倾如心里长叹一声,她不是没想过拒绝,但一提这事季松浅就捂住她的嘴,不然就堵着耳朵跑走,根本不听她说话。
曾经是皇命在身,不能答应,如今与徐阮昱之间还不清不楚,就更不能随意答应了,不然对季松浅和徐阮昱都不公平。许倾如暗自头疼,这感情上的事着实比画画做胭脂还要麻烦许多。
徐阮昱独自坐在房间里,没有点灯,而是打开了一道窗缝,让月光偷溜进来。
桌子上摆着美酒佳酿,饭菜荤素得益,香气扑鼻,不过放得久了,已经凉透了。
他正在窗前小几上画一副画。
依然是歪歪扭扭、粗细不一的线条,但他画得很认真,努力控制着手腕的动作,抿着唇,全神贯注地画着。
画上是熟悉的三间房屋,屋内窗边坐着一个头发梳得板正、左眼下有颗黑痣的女人,女人含着笑意,目光温柔地望向窗外的院落。院落被一道竹篱围着,一边栽种着些植物,另外一边则站着个男子,正拿着木瓢喂鸡,男子神色安然,轻轻启唇,似乎正说着什么。
不同于上次的是,男子身边出现了一个女子,女子腰间别着一把短剑,脸庞圆润,眉眼间却英姿勃勃。她正抬眼看向男子,嘴角微微上挑,似乎正微笑着倾听男子的话。
终于画完了最后一笔,徐阮昱擦了擦头上的汗,将画拿起来,一边端详一边笑得眯起眼睛来。
忽然,他发现许倾如的剑柄上没有画绳结,连忙提起笔来,在剑柄上细细勾勒。
“今天前厅可真热闹,现在还没散呢。”
“是啊,许姑娘总算来了,小少爷好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
窗外有两个小侍女躲在园子的角落里偷闲聊天,可能是看这屋子黑着,以为没有人。
徐阮昱恍若未闻,笔下不停,仍然努力地画着那盘龙结的细节。
“我还记得以前许姑娘总来,每次她要来的时候小少爷都要提前三四天到山脚下等着,日日往官道上张望。小少爷真的很喜欢许姑娘吧。”
“可不是,而且我觉得许姑娘也是很喜欢小少爷的。我以前经常见他们去碧水湖泛舟,许姑娘知道小少爷喜欢桃花,还特意带了桃花树种,与小少爷一起栽在湖边,说等开花就酿桃花酒。少爷可精细那棵桃树呢,日日提着壶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