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一行人宿在庙中,许倾如和季家的两个出去了,徐阮昱依然一个人默默缩在角落里,不过晚饭不是许倾如端给他的,而是一个侍从,许倾如大概被那个小少爷缠得脱不开身吧。
他们会做什么呢?徐阮昱控制不住地想,她今天抱他了,还摸了他的头,那他们会接吻吗?天色这么黑,树林里也没有人,她会像对自己那样,揽着他的腰,舔吻他的颈窝和胸口,揉捏他的臀,摸他的那里吗?甚至他们会不会更进一步,她会不会直接要了他?
一想到这些,如同一潭死水的心就会泛起滔天的巨浪,徐阮昱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蹭”一下站起来就要往外跑,把一旁的采菱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跑出去被狼吃了可别怪我。”采菱翻个白眼,没好气道。
“采菱姑娘,”徐阮昱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磨磨蹭蹭地走到采菱旁边,“你知道王妃去哪里了吗?那个季公子,他……他和王妃……”
“想知道啊徐公子,”采菱稀奇道,“我家小姐去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不喜欢我家小姐吗?”
徐阮昱低着头,抿唇不语,却也不离开,只沉默地跟在采菱身后,她做什么他便跟着做什么,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
“想知道是吧?”等徐阮昱跟着她归置好了东西,铺好了稻草和床铺,又备好了水后,采菱心情似乎是好了点,转头笑吟吟道,“季小少爷拉着小姐去溪边赏月了。季小少爷性情纯善,身份虽及不上小姐,不过也算是名门望族。几年前见了小姐一面便心生仰慕,非她不可。小姐待他也亲近,时常指点他剑术,二人情分自然不必多说。琼玉山庄的庄主提过几次要为两人结亲,不过是因为小姐皇命在身才无奈作罢。如今故人相见,少不得要多说几句,聊得激动了,没准还要再续前缘呢。”
徐阮昱越听脸色越白,垂着头看向脚尖,手指紧紧地搅在一起。
采菱一见语气中的笑意更深了,“花前月下最适合谈情说爱,那边天雷勾地火,还不知道折腾到几时能回。小姐过往一遇见季公子就这样,我都习惯了。徐公子也莫要等了,早些休息吧。”
采菱说完,不再搭理僵在原地的徐阮昱,心情颇好地哼着小调走了。
徐阮昱正站在悬崖边上,猛烈的狂风呼啸着将他向深渊处推去。他看到了许倾如温柔的笑脸,他听见她笑着说“到我身边来”,于是挣扎着向她靠近,他知道她身边一定是最温暖最安全的地方。
可是他听见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在他身后传来,蓝衣的少年穿过他的身体,扑到许倾如怀里,被许倾如紧紧抱住。他看见少年凑过去与许倾如交换了一个绵长而湿润的吻,少年眼中的欣喜雀跃和许倾如眼中的疼爱宠溺像长满刺的荆棘狠狠地勒住他的心脏。
他忽然记起来了,是他说了那样的话,是他亲手把她推到别人身边去了,原来她的温柔和爱护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从坠落悬崖的失重感中惊醒,徐阮昱猛地坐起来,愣了片刻才发现自己竟然流了满脸的泪。
已是月上中天,周围的人都睡了,守夜的侍卫也抱着剑靠在一边打盹,而许倾如和季松浅的铺盖依然整整齐齐,没有动过的痕迹。
徐阮昱起身,静悄悄地走到庙外,倚着一棵树滑下来,将自己蜷成一团,愣愣地盯着庙前小路的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徐阮昱看见远处似乎有人影晃动。动了动被冷风浸透的身体,徐阮昱扶着树干缓缓站起来,远处那人已经走到眼前了,却是衣衫不整,眼尾微红的季松浅。他白嫩颈侧的一抹红艳在月光下分外显眼,刺的徐阮昱双眼生疼。
季松浅本来还撇着嘴,一边嘟嘟囔囔一边脚步飞快地往庙里走,在看到徐阮昱的时候,忽然眼睛一转,脚步一顿,变成了有些别扭的缓慢,又伸手扯了扯衣领,轻轻扶着腰,脸色绯红地停在徐阮昱身边。
“喂,”季松浅不客气地对徐阮昱道,“你别不知羞耻地缠着如姐姐了。你都被那个臭男人上过了,脏死了,根本不配和如姐姐一起。”
徐阮昱没理季松浅的话,只盯着他脖子上的红痕冷声问:“你们去做什么了?她呢?”
季松浅一见徐阮昱在看他的脖子,顿时更兴奋了,将头高高扬起,挺直脖子状似抱怨道:“如姐姐今晚好凶啊,弄得我好疼。我哭着求她,她也不停下,还一直笑着哄我,真是的……”
季松浅还在抱怨许倾如如何弄得他又疼又爽,脖子上忽然被重重抹了一下,吓得他立刻往后跳了一大步,捂着脖子震惊地瞪着徐阮昱,“你!你干什么?!”
“这不是吻痕,”徐阮昱三指贴在一起搓了搓,冷静道,“她去哪儿了?”
季松浅闭着嘴不说话,远处许倾如和季松沨已经低声交谈着,并肩走过来了。
徐阮昱正要迎上去,却听见季松浅在他身边悄悄说:“你放弃吧,如姐姐以前就是和我在一起的,我们什么都做过了。而且我刚刚听见如姐姐和我哥说了,把你送到西北后就和我们一起南下,你没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