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在灶边烧着一大锅开水。翠珠诈唬着走
了进来,嚷嚷着:”柳家兄弟们,我们可饿了,准备什么好吃的呢?‘
“柳大郎笑笑问:”你多长时间没吃肉了?‘
“翠珠歪着头想了想说:”可有些日子了。‘又把头凑到柳大郎脸前问:
“怎么,这年头你能变出肉来?不是蛤蟆肉吧?’
“柳大郎向门口一指说:”你看。‘
“只见柳二郎扛着用一个白布口袋包着的一样东西走进房间,扔到宽大的案
板上。翠珠凑上前来,看到白布口袋下端开口处露出一双女人的绣花鞋,不禁捂
住嘴,惊叫一声:”人肉!‘
“‘别大惊小怪的,’大郎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好人,是我们三天前逮着
的一个女细作,留着反正也是个祸害,乾脆杀了犒劳你们。骚婆姨还细皮嫩肉的,
拿来下酒正好。‘
“翠珠还惊魂未定,随口轻声应道:”这些清军细作也着实可恶,该杀。我
们顺便也尝尝鲜,看看人肉是什么味道。‘
“二郎从大郎手里接过磨好了的尖刀,咬在齿间,大郎走到案板尾部,攥住
那双穿着绣花鞋的脚,二郎站到案板另一端,拉紧白布口袋的底部,猛地一抽─
─
“案板上显现出一个年轻女子的人形,被蒙着眼睛,堵住了嘴,双手被捆在
身后。她身着绿色绣花衣裤,两只裤腿处各绣着一只翠竹(全剧中只有石秀竹穿
裤腿绣翠竹的绿色衣裤)。
“翠珠瞪圆双眼,脱口叫道:”小姐!‘
“柳家兄弟都大吃一惊,二郎齿间的尖刀坠地,发出‘铛琅’一声脆响。”
这场戏也就到此结束,接下来就是何军师帮着翠珠向柳氏兄弟解释清楚石秀
竹不可能是清军细作,然后众人欢宴,同时给秀竹压惊。至于宴席上不再有肉,
观众应该不会太关心,不过马清明好像还是提到柳氏兄弟从林子里打来了山鸡。
可在副导演胡艳做分镜头脚本时,制片人向卫东却提出这场戏缺乏让人揪心
的悬念。离下刀的时候还远着呢,秀竹就已经被翠珠认出来了,毫无惊心动魄之
处。
胡艳完全同意向卫东的意见,认为做为一场令人紧张的重头戏,的确需要修
改。应该是秀竹就要被开膛破肚的那一瞬间,才被翠珠发现。
现在问题是,刀都要捅进秀竹胸口了,就不可能还让她穿着那套绣花衣裤,
实际上她应该被剥光衣服,赤身裸体,被宰杀后放完血,就可以把她直接肢解成
块下锅了。也就是说,这场戏将成为一场裸戏,全剧中唯一的一场裸戏。
如此一来,这场戏除了紧张,还平添了裸戏的卖点。
胡艳和向卫东商量着修改了几个镜头。与文学本的区别是,在秀竹被白布口
袋蒙着头丢在宽大的案板上时,就已经被扒光了。翠珠凑上前来时,看到布袋下
端开口处露出的是一双女人的玉足。而在大郎帮着二郎把白布口袋从秀竹身上扯
开时,显示出的自然是一具女性全裸的诱人胴体,也是反绑着双手,蒙眼堵嘴。
既然秀竹的衣衫都被除去,翠珠也不可能一见她赤裸的玉体就认出过去的小
姐。不过这也不是难事,剧本前几集里曾提到翠珠帮小姐的恋人裘公子传递过一
个定情信物给秀竹,是一个独特的朱红色琥珀玉镯子。胡艳把这个镯子让秀竹戴
在了纤细的脚腕上,翠珠看到那玉藕般的小腿上这么一只显眼的玉镯,自然会认
出小姐。
在接这个角色前马清明就已经读过胡艳的分镜头脚本。她内心里总觉得熊伟
不大可能照胡艳的这个本子拍,因为他从未拍过裸戏。他拍戏时讲究稳重求实,
不喜欢搞噱头,换句话说,就是他拍戏很正经,不会去追求裸体镜头的卖点,从
而她迄今为止就根本没做过要演裸戏的准备。
她想起试戏那天那个评剧演员走过她身边时说的所谓“光屁股镜头”的风凉
话,嘴角挂上一丝嘲讽的微笑──当时她就没往心里去。
两人同众人打了个招呼,胡艳径直走到熊伟旁边,坐到桌边一个空座上,马
清明去角落里找了个地方坐下,
熊伟正好和她坐对面,直截了当地张口问道:“我们正在商量怎么拍这场裸
戏呢,你有什么想法?”
马清明不禁愣了一下。她一直没同熊伟就这场戏交换过意见,没想到他早就
同意拍裸戏了。她有些恼火,暗怪熊伟为什么不事先和她商量,让她没有心理准
备。不过性格决定她这时不会认输,她开口争辩道: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