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允熥说出改藩的想法后,房间内顿时变得寂静无声,叔侄两人心怀各异。
朱榑是没想到他不仅能出去,还能被朱允熥这个侄儿委以重任,去做他一直想做的事情。
只要改封宣府,他就是大明朝真正的屏障,今后出征塞外更是可以相机行事,因为那是比大同还要更靠近草原地方,是真正的直面鞑靼。
君无戏言,他知道这个侄儿既然敢说出来,那就一定有办法让老爹同意,反正谷王还年轻,几年之内根本不可能去宣府就藩,改封正当其时。
面对朱允熥莫名的信任,朱榑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认可,什么叫亲情的温暖。
看着神情认真,双眼满含期许的大明皇太孙,朱榑此刻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任由滚烫的泪珠一个劲地往地面落下。
有大明继任之君给予的信任,他朱榑就不再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人了,也没有人再敢小视于他。
“臣。。。朱榑。。。叩谢殿下隆恩,太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面对已经泣不成声的朱榑,朱允熥伸手将朱榑的双臂紧紧托住,不让他磕头跪拜。
“七叔言重了!你我叔侄,哪有什么恩不恩的,侄儿只希望七叔不要怪允熥把您放到苦寒之地就好。”
“不、不、不。。。。”朱榑哭着连连摇头,“殿下爱护宗族,维护亲情之意。。。日月可鉴!!朱榑!感激涕零!只怪五哥不识大体,不念亲情,竟让我与肇煇陷入此等不忠不孝之地!”
朱榑说的是真心话,朱橚的待遇他是打小羡慕,因为他拥有朱榑一直想要却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大哥朱标他没有任何怨言,在他看来做大哥做到这份上,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而朱橚打小受宠,做的事情却是屡失父母之望,更是连吴王之名都被废除,简直是不知好歹的典范。
现在大哥走了,侄儿以年幼之躯继位,老爹为了不让眼前的太孙多疑,连密谋造反的圣旨都下达了,可见滋事之体大,而这又是这位五哥的手笔,他怎能不恨。
好在太孙顾念亲情,没有过多追究,不然他这辈子都出不了宗人府,更不要说还能借此就藩宣府,护卫大明边疆。
只可惜他等到了这一天,那个小时候成天叫着哥哥、兄长的老八却再也没机会看到了。
“唉!!七叔果真是至情至性之人,要是二叔、三叔、四叔、五叔能有七叔这样识大体,明大义,允熥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烦恼了。”
朱允熥的感慨亦真亦假。
真的一面是这几个藩王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虽然没有治政之权,手中却拿着大明的兵权,除了护卫的亲兵之外,战时还能指挥就近的各个卫所,中央鞭长莫及之下,想要渗透简直不要太简单。
假的一面是他说这话的目的完全是惺惺作态,想让朱榑去北地制衡诸王,必要时果断将不稳定的因素拿下,而他则在京师稳坐钓鱼台。
“请殿下放心!别的臣不敢保证,但只要臣还能喘气,就绝不会让二哥、三哥、四哥,祸及我大明江山!大明是咱爹打下来的,几位兄长不过是蒙父之余荫,才能有如今的亲王之位,今国储已立,殿下便是大明正统,由不得他们放肆,胡来!”
如果朱允熥的话有作假的成份,那朱榑就是真正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犹豫。
二十多个兄弟中,除了朱标与已故的朱梓之外,他对其他的兄弟都不怎么亲近,主要是他们也不想与他亲近,分封诸王后更是天各一方。
这次他出事了,太孙还能不计前嫌,不仅要放他出宗人府,更是委他以重任出镇宣府,这是天高地厚之恩,不管是为了大明的江山稳固,还是为了这份认可及厚待,他都义无反顾。
“七叔这话言过其实了,几位叔叔允熥还是信得过的,毕竟都是我大明的宗藩,何来的为祸大明?这次允熥出京只是想告戒各位叔叔,不要以亲王之尊涂炭治下生民,这只会令我朱家蒙羞,为世人所不耻!既为我大明之宗王,就该为天下之表率,七叔要引以为戒啊!”
“是!殿下此言臣定会谨记于心,时刻不敢忘却!可。。。。”
朱榑觉得朱允熥还是过于仁慈了,在他看来排在前面的几位兄长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二哥私制帝后袍服在府中自行穿戴,三哥更是在太原大肆笼络军心,结文串武,大有谋反之心,四哥虽然什么都没做,治下风平浪静,但这却更加令人忌惮。
他几次跟随四哥出塞,深知这位四哥的用兵之能,如此暴戾心性,却能做到隐而不发,伺机而动,这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这些话他很想当着朱允熥的面说出来,但却又怕朱允熥对他也产生猜忌,有离间叔侄亲情的嫌疑,话到嘴边后又再次收了回去。
为了不辜负朱允熥的信任,朱榑决定就改封宣府之后,时刻替侄儿看着这几个哥哥,必要时由他亲自来做一个了断。
藩王之祸将自他而止,决不让眼前的皇太孙,将来的大明皇帝留下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