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朱橚大智慧没有,小聪明却是从来不缺。
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那所有的矛头肯定直接指向了他自己,这时候就是亲情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哭得伤心是真的,想要及时脱罪更是认真。
这件事就是他一手挑起的,现在不知情的老七都出不去,他这个主谋就更不要说。
他知道这一回是真的栽了,没有任何余地的那种。
如果是他站在储君的位置上,他是绝不会有这种妇人之仁的,哪怕是亲大哥也不会例外。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圣旨已经明发天下,他如今是待罪之身,别说是皇位,这辈子能不能走出宗人府都是奢望,等将来老爹一走,甚至还会有性命之忧。
在他看来这个侄儿之所以把话说得这么漂亮,完全是因为老爹还没有驾崩的原因,这时候要是不多打打亲情牌,将来肯定没那个机会了。
“父皇!!儿臣有罪啊!儿臣。。。知道错了!!”
看到朱橚把头都给磕破了,朱允熥知道他这位五叔是真的发狠了,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他都必须停止扇情。
都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他现在是时时刻刻都有这样的感觉,不仅藩王大臣要装,就连他和老朱也一样要装,并且他还是戏台上的主角,演砸了他就只能落得个不过如此的评价。
老朱的良苦用心他一直看在眼里,但这一次他注定要辜负老朱的期望了。
对于朱橚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打算留情的,既然这个叔叔喜欢医学,那就让他在感兴趣方面发挥自己的特长。
“五叔快快请起!侄儿只希望五叔能够记住这次的教训就好,爷爷也不希望看到咱们叔侄不睦的场面。”
“想数月前,侄儿为储君时,五叔送来的东海大珍珠侄儿可是时常伴随左右,侄儿一直记着呢。”
朱允熥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行为,让朱橚的哀嚎声为之一顿,他不知道朱允熥是否明白他第二次送珍珠的深意所在。
之所以在储君册立后送上大珍珠,就是想报之前的一箭之仇。
你不是把先前的那颗大珍珠磨成粉了吗?那好,那我就再送一颗更大的,就算不能拿你怎么样,我也要恶心一下你。
本来出发点就不善,现在旧事被重提,朱橚难免有点挂不住脸,尤其是还把珍珠和亲情挂钩,更是让他觉得难堪,感觉智商上受到了侮辱。
“殿下说的是哪里话,这是为人臣子份所应当的事情,更不要说朱橚还是大明的宗王,臣现在只觉得愧悔难当,再大的礼也弥补不了臣所犯下的罪!还请大明太孙殿下重罚!”
看到朱橚又要下跪,朱允熥连忙伸手托住。
他知道朱橚这是以退为进,更明白其言语中的一语双关。
真当他不知道大珍珠的含义呢?还请求重罚?要不是老朱还在,老子第一个要撤掉的人就是你,到时连文武百官都会弹冠相庆。
“五叔言重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等将来时机成熟,侄儿一定会送五叔回封地的。”
“对了,侄儿听说五叔多年来一直精研医道,回头侄儿就让太医院把珍藏的医书宝典送至宗人府,这地方确实有些沉闷了,侄儿实在是于心不忍呐!”
朱允熥听明白了朱橚言语中的内在含义,但朱橚却没有明白朱允熥话中隐藏的意思,他还以为朱允熥不再抓着这件事情不放,等过几年就会放他回封地。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朱允熥根本就没有给出过任何的时间期限,哪怕朱橚老死在宗人府,他也可以依言在其死后亲自将之送回开封。
所谓的时机成熟,等到他处理好所有藩王的事情后,放不放朱橚出宗人府都还要看他心情。
说到底把朱橚抓进宗人府的又不是他,而是来自老朱明发天下的圣旨,这里面可操作的空间可就大了去了。
不仅是朱橚,就连朱榑和朱肇煇这两人,将来要是不听话,他也可以以老朱的名义再次进行抓捕,而且不需要承担任何骂名,真正的一箭双凋。
因为这原因,朱肇煇被他接到了东宫,朱榑也可以是他钦点的大明好皇叔,他现在已经很难再完全信任一个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又怎敢让这二人掌兵?
与朱橚叙述了一番虚伪的叔侄情义之后,朱允熥借口以朱橚养伤的名义让他下去休息了,留下齐王朱榑与他单独奏对。
“七叔方才之言令允熥心痛啊!您是我大明的齐王,怎会有如此狭隘的想法,在允熥心中,七叔就是七叔,难道宗谱上没有七叔之名吗?唉!!可惜八叔了。。。。”
朱橚一走,朱允熥又开始大力扇情了,他其实很讨厌这种虚伪的做法,奈何世人都吃这一套,而对于内心敏感的朱榑来说就更是甚之又甚。
“殿。。。殿下!!臣。。。臣有罪!!”
一声七叔就是七叔,精准地戳中了朱榑的泪点,让他整个人再次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的要求其实并不高,他只是想向世人证明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