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驾!去宗人府!”
从乾清宫出来后,朱允熥感觉混身都轻松了不少,因为接下来他终于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
至于老朱那护犊子的表现如何能瞒得过他。
明面上对儿子的境遇毫不在意,实际上就是不想让他这个当储君的孙子多想。
然而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天家的感情之所以难能可贵,那是因为承担不起,他不想最后沦为和朱允炆及朱祁玉同样的结局。
因此不管是几个叔叔还是他的二哥,他都一直在防着,东厂不属于锦衣卫,同样也不归老朱管辖,他用起来可以得心应手。
“太孙殿下驾到!!”
宗人府的侧院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跪在地上迎接朱允熥到来的周王和齐王。
作为如今朱家的族长,老朱当然不可能当这个宗正,现在的宗正是秦王朱樉兼着,由于宗正长期不在京师,平日里宗人府也没什么事,直到来了两个大明的藩王在此落户。
“臣!朱橚(朱榑)参见太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被圈禁之后,周王朱橚老实多了,也没有以前那么多的牢骚发。
自从住进了宗人府,他才发现没了大哥之后一切都是那么的不适应,犯了错再也没人替他求情。
本来以为自己老爹会第一时间来看他的,但等了两个月也依然不见踪影。
至于他的太孙侄儿,他是想都不敢往这方面去想,能有现在这副模样,他一直都认为是拜这个侄儿所赐。
“五叔七叔平身吧!都是自家人,就不要搞得那么正式了。”随后转头对身边的随侍说道,“你们都下去,孤要与两位叔叔叙叙旧。”
与朱橚在内心吐槽朱允熥的虚伪不同,齐王朱榑那是感激涕零,他盼这一天都盼了两个月了,不管是皇帝老爹还是太孙侄儿,只要人来了就好。
这么长时间以来,虽然两人住在相通院落,但朱榑从来都没有搭理过朱橚,因为他实在无法原谅这个五哥。
什么叫侄儿给当叔叔的送钱花?现在倒好,从王府直接搬到了宗人府,虽是衣食不愁,但却是与世隔绝,连家人的面都见不到,连近在迟尺的亲爹都懒得过来。
要不是接到太监通报让他前来迎接太孙侄儿,他连朱橚的模样都不想再看到,实在是被坑惨了。
“五叔七叔,侄儿过些时日就要去巡视沿海及北地了,要是再不过来看望二位叔叔的话,还不知道二位叔叔会怎么想呢。”
“您二位可是给皇爷爷出了一个大难题啊!当然,也给侄儿了出了一个大难题,知道为什么皇爷爷一直都不愿意过来吗?”
也许朱榑不知道为什么,但作为始作俑者的朱橚却是心如明镜,因此他没有像朱榑那样一直喊冤。
“二位叔叔不请侄儿进去坐会?”见两人低头不言,朱允熥当场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两人是在装傻还是真的不明白,他希望这次的谈话会让两人心中有所触动。
藩王拥有实权本身就已经是为君者的大忌,要是再不老实一点,任何人当皇帝都一定会削藩。
当朱允熥在主位坐下后,朱橚和朱榑仍然恭敬地站在两边,看起来很是拘谨。
“二位叔叔都坐吧!允熥虽是储君,但也是我爹的儿子,五叔七叔的侄儿。”
“谢殿下!”二人依言坐下,只是无论坐姿还是神情仍然一丝不苟。
“私盗宝钞之事已经查清了,七叔确实不知情,但是!”没等朱榑狂喜之色露出,一声但是让他的心再次紧绷起来。
“皇爷爷的圣旨已明发天下,再收回来恐怕是不行了,委曲七叔要在这里多待些时日了。”
“扑通!”朱允熥说完朱榑就已跪在了地上,并且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不怕待在宗人府,待一辈子都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老爹知道他是冤枉的,这就足够了。
与其他兄弟不一样,他是定妃所出,本身血统就遭到质疑,要是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能理解他,那他就真的无颜苟活了。
“不。。。不委曲,爹是知道我的,我朱榑。。。。从来就没有贪恋过大位,更不会做出危害大明社稷的事出来。”
“母亲出身卑微,原是陈友谅之妾,大明很多人都私下说我与八弟血脉不纯,但。。。。朱榑知道自己是大明朱家的子孙。”
“我。。。我枪使得很好,箭射得也很准,杀敌更是一往无前,二十年来从不敢懈怠!我!!我就是想向世人证明,我朱榑是能够为大明开疆拓土,卫我大明社稷的!”
见朱榑直接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朱允熥和朱橚无不动容。
毫不避讳地把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东西说出来是需要勇气的,可见朱榑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好,主要是来自内心的煎熬。
朱允熥来到这里事先也做了一番准备,这其中就包括朱榑的人生过往。
其弟潭王朱梓已经因为这个事自焚而亡了,胡惟庸之桉再如何牵连,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