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茫然而绝望地看着他,无声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我不相信你,”我手足无措地说,“我不相信你。”
他笑了笑,好像压根没有注意到墓园周围的魔法部官员,继续轻柔地说:“你真的以为我想让你给我生下这个孩子?给我生孩子,你还不配。也许,惩罚你是我报复你丈夫最后可以做的一件事。”
“汤姆!”我往后面退了一步,结果绊倒在了一块横在路上的墓碑上。
他修长的十指攥住紫杉木魔杖,稳稳对准了我,脸上带着残忍的平静:“钻心剜骨。”
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传遍了我的全身,我倒在了地上,脑袋重重地撞在了结了冰的碎石地面上,腹部紧跟着也传来了一阵剧痛。
傲罗射出的魔咒纷纷打在墓碑上,发出巨大的爆炸声。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我看到了一道黑色的烟雾腾空而起,汤姆消失在了茫茫雾气中。
劫后余生
我模模糊糊听到一首歌的时候,还以为我到了天堂。周围一片雪白的光芒,歌声空灵悠扬,美得不像是真的。
The first time ever I saw your face,
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脸,
I thought the sun rose in your eyes.
你的眼神像阳光般温柔.
And the moon and stars were the gifts you gave,
而月亮和星星也是你给我的礼物,
To the dark and the empty skies, my love.
填满了漫漫黑夜,我最亲爱的你.
不远处响起鞋跟跑过地板的声音,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克拉丽莎姨妈!克拉丽莎姨妈!”
“我跟你说过一百次了,梅琳达,不要在卧室的走廊里大吵大闹!”
“威廉抢了埃莉诺的地图册!”
我慢慢睁开眼,看到了深蓝色的丝绒帷幔,飘动的白色窗帘,落满午后金色阳光的落地窗和摆着折叠小桌的露台。黄铜唱片机在缓缓转动,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坐在一把硬邦邦的扶手椅里,戴着一副金边夹鼻眼镜读报纸。她的魔杖搁在桌子上,一对粗粗的编织针正悬在装满毛线团的篮子上方,飞快地自动织着一件灰色的毛衣。她放下手里的杂志站起来,宽脸上的线条生硬古板,严厉的嘴角抿得紧紧的。
“伊丽莎白醒了!伊丽莎白醒了!”梅琳达尖叫了一声,扑到我面前。
“不要胡闹!”戴夹鼻眼镜的女人威严地说,转过身来,那双和弗朗西斯一模一样的灰蓝色眼睛看到了我的眼睛,随即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抚了抚袍子,拉了拉床头的铃,在我床前坐下,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你好,伊丽莎白。”她和蔼地对我说,“我是弗朗西斯的姐姐克拉丽莎。”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嗓子暗哑疼痛。这时,女仆走了进来,克拉丽莎·斯图亚特转头对她说:“去通知弗朗西斯,伊丽莎白醒过来了。让贝卡把药端上来,还要一杯清水。”
说完她又转向我,拉住我的手,说:“感谢梅林,你没有什么大碍。”
我半睁着眼睛,恍恍惚惚地意识到我是在弗朗西斯的卧室里。我来过这里两次。第一次我怀了查尔斯,第二次我和弗朗西斯彻底闹翻了,他说他再也不想见到我,让我滚出斯图亚特庄园。可是我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闭上了眼睛,飞舞的雪花,冰冷的墓碑,汤姆残忍的眼神突然全部涌进了我的脑海,还有我的孩子……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摸到了我的小腹。我的小腹是平坦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看着我凄惶的表情,克拉丽莎的眼睛里露出一丝不忍:“孩子不在了。不要伤心,莉齐,你自己好好调养好身体,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我茫然地看着她,想不通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弗朗西斯知道这不是他的孩子,他明明已经同意要跟我离婚了,他还要我永远滚出斯图亚特庄园,永远不要再见他。
一名穿着圣芒戈熟悉绿袍子的女巫走了过来。她在我面前弯下腰,看了看我的眼睛,微微一笑,眼睛里带着难掩的难过:“莉齐。”
是吉莉安。虽然说不出话,我还是对着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她熟练而小心地在我腰后面垫了一个枕头,帮我坐了起来,给我倒了一小杯水,送到我的嘴唇边上。我喝了一小半,摇了摇头,她把杯子放下,走到了克拉丽莎身后,我这才注意到贝卡正端着装水杯的盘子看着我,她不敢发出声音,紧紧咬着嘴唇,眼泪好像玻璃珠子一样刷刷地沿着脸颊往下滚落。
我心里一酸,可是眼角却灼热而干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弗朗西斯收到消息就会立刻回来的,”克拉丽莎对我说,“可怜的弗朗西斯……我去看看。”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