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我,轻轻笑了一声,说:“跟我分析了这么多客观因素,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我不介意。”我说,“真的。我知道我们结婚以后你每个月去看杰奎琳和埃莉诺。我知道你喜欢她比喜欢我多。反正我也没那么喜欢你,所以我真的不介意。”
他点点头,我以为我说了正确的话,于是心里一松。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他伸手就掀翻了桌子,滚烫的茶水泼到了我身上,杯子,碟子,茶壶,牛奶壶,糖罐和饼干全都砸到了地上。
听到这声巨响,门外的女仆和男仆纷纷跑进来。他们一看到弗朗西斯掀翻了桌子站在我面前就立刻非常识相地迅速跑出去了,免得讨骂。
“伊丽莎白,你够了没有?”他俯下身,一把攥住了我的衣襟,气得充血的眼睛紧紧盯着我,好像要冒出火来,“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我看着他,不知为什么,全身上下突然冒出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我不想再和他没完没了地吵架了,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我没有像平时那样回嘴,总是抢在他跟前说出无比刻薄的话来,相反,我只是面色苍白地看着他,嘴角带着一丝悲哀的微笑。
我真的弄不懂这个男人。
“烫伤了吗?”他看了看我的手臂。我那天穿的衬衫的袖子是用透明的绉纱做的,茶水溅在上面,把我的皮肤烫的变成了红色,起了泡。他托起我的手臂,想把我抱起来,可是我往后面缩去,把椅子撞倒在了地上,不想碰到他。
“你离我远一点。”我茫然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空洞。
我踩着满地的碎瓷片,走过了起居室,迎着仆人们惊异和好奇的目光,像游魂一样回到了我自己的房间,收拾好东西,移形幻影离开了。
孤单的圣诞
吉莉安把一管治烧伤的药膏扔在我面前。
她生气地看着我,褐色的眼睛闪闪发亮:“你怎么每次一见到斯图亚特,就要闹得天翻地覆?我还真是服了你了,你就不能管管你的脾气?你这次又干了什么,把他气成这个样子?”
我把药膏抹在手臂上,那些烫伤的泡泡瞬间就消失了,皮肤上传来了一丝凉爽的感觉。
“我没干什么啊,”我说,“我碰到了他的情妇。”
“然后他就把你烧伤了?”
“差不多。”我说,然后把杰奎琳和埃莉诺的事情向她稍微概括了一下,说完后,我发现吉莉安用一种欲哭无泪的表情看着我。
“怎么了?”我皱起眉头。
“伊丽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白痴的女人?”吉莉安说。
我觉得这句话听着有些熟悉,我想了想,记起来汤姆上星期也这么说过我。我不由得生气了,瞪着吉莉安,正要说话,吉莉安就在我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大声说:“你的情商是有多低?你的神经系统大概和正常人类不太一样,是遗传了巨怪的基因了是不是?你当着你男人的面告诉他,你不在乎他跟另一个女人生孩子,他不气炸才怪啊!换了我是弗朗西斯,我可不是把热茶浇在你身上这么简单,我会把梅林的粪桶浇在你脑子上!”
被吉莉安骂完后,我回到了我在约克郡的房子,一个人静静想了想,觉得她的话放在正常夫妇之间确实是有道理。可是弗朗西斯本来就不喜欢我,我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他有什么好生气的。是我的话让他觉得丢了面子。他可能是觉得就算他不喜欢我,我还得死心塌地地爱着他才对。
我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了弗朗西斯从前写给我描述查尔斯的信。每次我觉得我和弗朗西斯即使不住在一个房子里,这日子也过不下去的时候,我就拿出这些信来看。我儿子是我坚持着这段婚姻的唯一动力了。
这次闹完之后,弗朗西斯连信都懒得给我写了。只有查尔斯的奶妈每个月会给我写一次信,要不然我连我儿子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贝卡在约克郡陪着我,成天长吁短叹,却又不敢在我面前提到弗朗西斯的名字,因为我威胁她要是胆敢在我面前提到他,我就让她去挤一个下午的鼻涕虫汁。
他这次是真的气坏了,圣诞节的时候,他的助理写了一封信给我,告诉我他带着三个孩子去瑞士滑雪了,躲开了所有的应酬。想到不用去应付他,我也松了一口气。
平安夜,贝卡回了她的父母家,我对兰道尔一家撒谎说我待在斯图亚特庄园,不想出门。事实上,我一个人买了一大堆吃的,在厨房忙活了一下午,结果把苹果馅饼烤的坍塌了下去,烤鸡也焦了,最后我只能拿着一瓶波尔多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一个人喝酒,听着收音机,觉得凄凉无比。
我这辈子都没有过过这么凄惨的圣诞节。
收音机里说着伦敦的魔法部圣诞晚宴的盛况,我们过去每年都会出席,伦敦的各界名流都会前往。主持人说道汤姆·里德尔和阿德莱德·史密斯进场时,我气得拿起魔杖对着收音机念了一个粉碎咒,把收音机炸的尸骨不存。
我第二天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