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员外想了想:“那倒没有,那时我们都忙着治瘟疫,店里每天进进出出都是瘟疫病人,和尚们大概也怕传染,没找过我们。不过……端阳节时,那庙里有个和尚倒是来过,他来买雄黄。当时我正吩咐伙计给许宣送些粽子和酒去,那和尚听说了,还提醒说,端午的酒,少不得雄黄。我说,白娘子如今怀有身孕,不宜用雄黄酒。因为之前瘟疫刚爆发大家在一起商议对策时,许宣就说他娘子有了身孕,当时我们都在,所以我知道这事。我当时心里还嘀咕,外面都传言白娘子是蛇妖,蛇也怕雄黄,这端午节家家户户都喝雄黄酒,空气里都是雄黄酒的味道,也不知会不会对她有影响。后来,就听说白娘子喝了雄黄酒出了事,那个叫法海的和尚在保安堂门口声称要收妖渡化许宣。我心里还纳闷:我那酒里明明没放雄黄,许宣他们自己也是大夫,当知道孕妇禁用雄黄,也不会自己加雄黄,难道白娘子真的是蛇妖?闻了别人家的雄黄酒就受不了了?如今听大人一提,这事倒甚是蹊跷。”
陈知府:“那员外可曾记得,当时那和尚可曾接触到那壶酒”
吴员外回想了下,道:“老夫没看见,当时他买完雄黄就走了。我吩咐完伙计之后,自己也在药柜里包了点雄黄准备晌午配酒。那时候,伙计去了里面拿竹篮装粽子和酒,我包好雄黄后见店里没人就进里屋去了。”
陈知府:“也就是说,这中间曾有短暂的时间,店里没人,送给许宣的酒就放在柜台上。”
吴员外:“好像……是这样,时间久了有些记不太清了。”
陈知府:“员外之前可认识那法海?”
吴员外摇了摇头:“从来不认识。”
陈知府点点头道:“多谢员外配合。既然员外亲自上门,那吴信就由员外先带回去。后面如有需要,本官再传他。在本案查清之前,他不可离开本地,须得随传随到。”
吴员外连连称是,跟着衙役去领了吴信回去。
送走吴员外叔侄俩,陈知府在堂内踱来踱去,说道:“如此看来,这吴信只是个逞口舌之快的长舌之徒,我们还得另外找线索。”
算命先生:“大人不是怀疑寺庙和尚吗?为何不去寺庙走访,没准儿那后面两个说话之人就是寺庙的和尚。”
陈知府:“寺庙当然有嫌疑,正是因为他们嫌疑大,咱们才不可轻易打草惊蛇。必须有了一定的证据方可行动。谣言、烟雾、蛇祸、雄黄酒,这些如果不是凑巧的话,那么设计这一系列计谋的人绝非等闲之辈。一旦打草惊蛇,只怕他们会消灭证据,咱们的线索本来就不多。”
算命先生:“那大人预备接下来怎么办?”
陈知府:“去找许宣夫妇,他们作为当事人,手中或许有些线索。”想了下,又对算命先生说:“先生不妨先回去,等本官找许宣夫妇了解清楚情况,再去找先生,帮忙识别那最后两个说话之人。”
送走算命先生。陈知府一边派人去找许宣夫妇,他知道镇江水患后,许宣他们已经离开镇江了,又没有回苏州,他们之前从临安而来,此刻想必又回临安去了,于是径直派人快马加鞭去临安找。并特地嘱咐衙役:“注意是请,请他们过来配合调查保安堂蛇祸案,不可无礼!根据案底,他们应该是临安钱塘县的,你们此去可直接去钱塘县找一个叫李公甫的捕头。”同时,他自己另外带着人去城内的几家炮竹作坊去微服私访,他要弄清楚,蛇祸那日,保安堂的烟雾为何那么浓。
陈知府的衙役在来临安的路上时,小青也刚从江陵回来。她先回到师徒几人租来的小院里,见过师傅,讲了此去江陵的经过,等天黑后,趁着夜色来到李家,又趁大家都在厨房和堂屋忙碌着,悄悄把白素贞叫到房间里。
多日不见,白素贞见小青果然像换了个人一样,不再着她那标志性的青色衣衫,而是穿着一件临安城寻常女子常见的衣服,披着一件戴帽子的深色的披风,发型也改变了。俨然一副行走江湖的侠女装扮,脱下披风则又是一个大街上的寻常女子。
白素贞不禁笑道:“青儿这一改变,姐姐差点认不出来了。”小青道:“姐姐都认不出,那其他人不就更认不出我了吗?看来我的隐身还是很成功的。不过,姐姐可不能真忘了青儿。”白素贞笑道:“怎么会!你就算扮成个男子,姐姐也认得出。”小青:“姐姐提醒的好,日后青儿还可以时不时扮作男儿,那秦桧的爪牙就更认不出了。想当初,第一次遇到姐姐时,我不就是男儿装扮?”姐妹俩玩笑一通,小青这才把此去江陵的结果详细讲给白素贞,好让她有所准备。
此去江陵,按照白素贞之前在公堂上的说辞,她找了几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山脚附近,埋了几年的一个孤坟。又借口寻找走失的亲人,向附近的居民打听了那个坟确实是无主的,谁也不知道里面埋的是谁。坟头上本来有一个简易的木碑,经过长时间的风催日晒,木碑已经腐化严重,上面刻的字已经模糊了。为保险起见,她直接把木碑移走了。相信过几天,再下一场雨,就看不出木碑的痕迹了。说完,她把坟头所在的位置,绘了一个简单的地图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