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烈地挣扎,水冲向我的鼻孔里,瞬间失聪,奄奄一息垂着头,冥冥之中我觉得那是生命停止最后的一次呼吸。
沈念清捏着我的后脖颈就像捏一只柔软的兔子,阴影下的脸,长满了细碎的野草。
就在我以为要死了,突然被拽出水面,我大口呼吸,呕吐出水,冰冷的水顺着我的脖颈流进身体里,凛冽的风,身体颤抖发冷。
他身上好闻的香味在我鼻尖漂浮,可不知为什么我却害怕得一直后退。
气味满满侵略性。沈念清的笑容在黑暗里蓬勃地生长,像除不尽的植物,缠绕着我,撕裂着我。
疏朗的大树被风吹得歪斜,我的耳朵被震动削进耳膜,像断裂翅膀的鸟儿掉落在大海旁边,可惜救我的不是恩人,是杀手。
“老师,您清醒了吗。”
声音沙哑沉静像萨克斯吹奏出美妙的音乐。
什么狗屁话,脑袋一阵晕眩,我只想弄清一件事:“我妹妹在哪。”
沈念清头疼地扶了一下额头:“啊…看来老师您还是没有清醒。”
说完这句话,平息的风暴再次席卷而来。
我被他拉起重回扔向泳池里,根本没有喘气的机会,我就是一个仍由他玩耍的傀儡,整个身体栽了进去,掀起狂浪。
不会游泳的我,像一只扑棱的死鸭子,伸出双手,想要抓住池壁。双手泡久后指腹褶皱的抓不住池壁,便磕着一点指甲盖死死往上抬起身躯。
我是这么的想要活下去。
沈念清漫溢出来的冷漠,见我还能爬上来,蹲下来微微谄笑:“清醒了吗。”
好久没有掉眼泪了。近期的眼泪全是沈念清盛出来的,一碗接着一碗,仅仅一瞬间,我的眼泪无声地涌了出来,恰好,水滴和泪水混在一起,只能看出我狼狈。
“到底想要做什么啊…沈念清…”
我望向他,眼底浸润的泪水透亮。
远处掠过来的凉风把我身体里的寒意吹得哗哗响,全身湿透,彻骨透凉。
沈念清满脸写着不耐烦:“上次和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绝口不提,即使心底知道什么事,我也绝不会表明态度。
低头沉默,嘴唇间明明灭灭的火光烧毁了我的语言。
“为什么。”
“为什么啊。”
“温老师。”
沈念清一连串三句断开的语言,含糊又沉重的嗓音,穿透了空寂的夜晚。
我抬头看向他走来,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什么为什么,他又在说什么。我是多么卑微脆弱,根本什么也不敢做。
时间线一格一格的撕裂,他低语咒骂起来,我听不清,下一秒,我再次被他按在地上,他的手正中掐住我的脖子。
沈念清像一个空荡荡的恶魔朝我吼叫,我的身体颠簸的快要散塌。
“为什么当时要救我!说话啊!温书焰!”
他的脸狰狞得让我害怕,他的手指骨节分明都在用力,似乎要置我死地。
说什么,我根本说不了,我真的要被他掐死了。冰冷的地面摩擦着我,呼吸不上来而涨通红的脸,我看到整个天空变成深蓝色的容器,我成为了最微不足道的颗粒。
于是我只能哭泣。
或许沈念清害怕我死掉,或许是我的眼泪不断流到他的手臂上,他清醒了过来。
手渐渐松开了,转移到我脖颈后的那块蝴蝶胎记,轻而重地爱抚。
突然,他不可自制地微笑起来。
“老师,您知道吗。我记不住人脸,我是靠着这个红色的蝴蝶认出了您。”
他伸出手,温柔地托住我的脸蛋,我像枯萎的玫瑰,往后退缩。
沈念清的眼睛有一种炽热的光芒,孤独却从中渗透出来,眼神中疲倦而深情。
他温暖的身体靠近我。他的手,柔软的大手,抚摸我弓起来的背脊和膝盖,一点一点,把我扳直。
我仍是恐惧,凝望着他。
我很想问他这句话的意思,我和他之前认识吗。什么印象都没有,是他编造出来的吗。
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多么滑嫩的肌肤,血管的跳动,是热烈的曙光,与我倾诉。
沈念清把我的脸贴在我的脖子上,手指在我的胎记上弹钢琴似的点弹,一阵阵的鸡皮疙瘩让我不敢大幅度呼吸。
他吻在了我的耳廓,顺着纹路缓慢移动到唇边,我这个人,就当作他是透明的空气,尽量的不去激怒他。
我的身体在沸腾,无法停息,心跳破碎。
十岁的沈念清,父亲外遇,母亲坠亡,被一群野孩子追着说狐狸精,在男厕所遭到排挤正好遇到二十岁刚出来实习的温书焰。
温书焰严厉呵斥,好好教育了他们一翻。
沈念清从未见过如此轻柔,笑容谦逊,勇敢站出来拯救他的人。
他记住了温书焰脖颈后的蝴蝶胎记。他曾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