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在黑色的水潭边,仿佛一切都静止,正无可救药地滑进他虚无的黑洞里。
去他妈的,我把手机扔向床上。
看吧,我就是这么懦弱,就连砸东西也不敢扔到地上。
另一边在沈念清的黑暗中,取出试管中的血滴在清澈的杯子里,勺子搅匀,看着晕开来的水,体验到快|感与兴奋。
那可是老师的血液啊。沈念清伸出舌尖点舔血溶于水的杯面。
就此品尝,水还温着,夜色还醒着。
手中的电话没有声音,传来剧烈的撞击声。
不说话那又如何。沈念清不在乎。他的世界枝枝叶叶,就连根,也是温书焰的。
多么美的蝴蝶胎记,他抚摸着自己的绘画,这些摄取着大树的营养,助长着沈念清的血脉生命。
沈念清提起画板,歪着身躯,播放着摄影机的画面,粗野的描绘,脸瞬间进入专注的状态。
想起了在他家时候的投影屏幕,我想起到什么,立刻站起身,寻找房间里的摄像头。
在哪呢?
枕头,衣柜,插孔,桌子,我翻遍了房屋的东西,根本就什么也找不到。
他到底怎么拍到我的日常生活的,这种感觉太绝望了。我瘫坐在地上,随着逝去的漫漫时光觉得前途漫无边际。
我背负着汹涌的罪恶感,被沈念清漫无尽期的放逐。
.
沈念清听我话第二天来上课了,在学校的他依然是每个老师口中的榜样,只有我知道,他是一个心理扭曲的患者,他需要去看病。
以前我会喊沈念清上黑板写题,自从一些事情发生过,我都跳过他的名字,宁愿叫一些不如他成绩的好生。
“老师,我来吧。”
沈念清举手主动站了起来,直接不等我同意往讲台走来。
空气突然变得沉重,我发现自己的额头上全都是粘湿的汗水,立刻止住了胸口中的呕吐感。
我走下讲台转了一圈,发现写出来的学生不是很多。
而黑板上唰唰声从未停止,我抬头看去,他真的让人惊喜不断。这道题我和其他几个数学老师探讨研究过,做出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可是他,提笔便可以写出来。
“老师,您看对吗。”沈念清的微笑像疾病一样控制人的身体和神经,我站在原地无法向前。
他笑得清冷,仿佛如水一样随时可以消失。
台下学生们看向黑板,不容置疑称赞一片,都露出敬佩的神态。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其他的语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念清走下去的时候,我看到他眼里变得浑浊寒冷。
.
还好今天只有一节数学课,不用再见到沈念清。拖了晚自习时间,确保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我才离开。
我选择了大路,跟在学生的后面。以防上次的情况发生。
手机时不时冒出短信,提醒我时间到了。
沈念清,沈念清,呵呵……去找他,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上门找虐受的。
回到家后,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不同平常的是,我应该会第一时间听到温月的声音。此刻屋子里冷清的让我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我试探的叫了好几声,发现无人回应。
她的房间还是如早上离开的一样。
“温月!温月!!!”
是他吗?又是沈念清搞得鬼吗?肯定是他!
我几乎不需要怀疑就把矛头指向他,除了他没有人再让我如此痛苦了。
我再也忍不住拨通电话过去:“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妹妹,我他妈跟你拼命。”
沈念清没有说话,直接挂断。我心里滤过沉默的苦涩,只剩令人错愕的荒诞。
我以最快的速度打车过去。一路上我的心空洞到谷底,求求老天了,千万不要让我妹妹有事。
好想报警,可是下不去手。我怕惹怒了沈念清,他又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到达目的地,我飞奔过去。我一眼看这个混蛋,还逍遥自在穿着浴袍躺着花园里泳池旁的沙发上。
我朝他大喊,看到他这张欠揍的脸,我便一拳上去:“温月呢?我妹妹呢!”
愤怒完全占据了我,昏暗的灯光促使我的情绪爆发,我身体里沉睡的部分终于被刺醒。
“你只有失去您妹妹才会这么害怕吗。”
沈念清轻而易举捏住我的拳头,我看到了他眼里被冷风牵扯的失望。
我看到他那么用力的呼吸,似乎要把胸部隔膜震破。
疯子,他妈的疯子,我要你命。
“老师,您知道窒息的感觉吗。”
我来不及反应,他忽地反扣我的双手背到身后,一脚踹向我的膝盖,我猛地一跪。
下一秒,我的头被按到泳池中,氧气一瞬间消失——隔着生死,我似乎幻觉到暮年垂死挣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