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瑟瑟发抖,想要捡起在地上弄脏的衣服。头脑还暂时活着,身体完全丧失了灵魂,闻到了腐烂的空壳。
沈念清递给我一套新的衣服,白衬衫和黑裤子。准确来说,他最爱的颜色就是黑白,现实与内心截然相反的模样共生。
我没有接受,还是拿起地上的衣服,努力穿上。就算脏了,还是我自找的。
他出去了,我不知道他去做什么。
这时候的我已经恢复得可以走动,保持谨慎与警觉,我要离开。
沈念清端来医疗箱,说要为我消毒。
不顾我的感受开放性抽取我的血液,我还没有原谅他。不过他像是被职业训练过一样,专业过佳,我没有感受到过多的疼痛。
此刻我必须剔除好奇心,给他下了一个威令:“沈念清,我真的会去报警。”
说完这样的话,我都没有把握,只希望他能到此为止。
“老师,您想毁了我吗。”
现在的沈念清,没有任何表情,与房间弥漫的腥味清香味融合在我衣服的褶皱里。
我当然不想毁掉他。
原来也有一天,我会为我的怜悯心而感到厌恶。是的,沈念清说的没错,我不愿意去那么做,我知道那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我最不想看到学生误入歧途后前方道路却尽毁,尤其是我的学生。
就连对学生凶一下都觉得是我的过错。
态度变得摇摆不定,我选择让他一步:“明天你记得来上课。我不会把这些事情说出去的。”
不过他听到这些话表情依然没有变化,仿佛我现在说什么都与他无关。
我站着,想离开,却说不出口,血肉深处已被他禁锢住,只有他的同意我才敢离开。
“老师,那您记得想我。”沈念清皮肤有几块刚才事后还未痊愈的红色,那种红,好像随时会从脆薄柔软的皮肤里面流淌出来,开出巨大糜烂的花朵包裹住弱小的我。
以为他要吻我,我还往旁边让了让。
沈念清只是绕道从我身边走过去,翻看一本英文杂志,无所事事的阅读起来。
趁着机会,我逃离出去,这儿,感觉窒息,就像一场暴雨抛弃了我。
好孤单。我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浑身伤痕累累得不堪入目,脊梁骨似乎与我骨肉分离,它牵着我的身架往前艰难地走。
妈的,我只想给家里人更好的生活,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扶着街道旁的玻璃,看向自己,心灰意冷的惨淡,黑眼圈凹陷成两端峡谷,想起曾夜夜熬自己、压榨自己,想成为教育界的辉煌。我明明快要升职了,却偏偏此刻遇到这么搞心态的事情。
暮色笼罩过来,没想到一天时间都快要过去了。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我靠在玻璃上有气无力接起:“喂,妈?”
“书焰,你爸给你相好姑娘了,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啊,你都快要三十了,还没个对象,村里人哪个像你这么大没结婚的。”
我妈的声音还是一贯的雷耳。
我把手机拿着离耳朵远一点,看着还肿着的胳膊,叹了口气:“妈,我工作忙着呢。”
“到村里来当个老师多好,非要往城里跑,城里有什么好的,你就是大了,眼里没有娘了。”
第一次我挂断了电话,站在原地,脸色惘然,一瞬间希望和任何人都断了联系。
.
回去之后,温月蹲着书房在收拾,我看着一地的东西,问她在做什么。
她转头对我笑:“嘿嘿,我在整理一下初中的书,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啦。”
看到妹妹后,我觉得看到了生活下去的动力,是妹妹让我活得越来越好。
“哥帮你。”
我蹲下来捡起我离我最近的一张照片,是温月的初中毕业合照。
突然,一个清楚的三个字的名字印在我眼帘里,沈念清?照片保存完整干净,明明看似高而英俊男生,现在看起来诡异恐怖。
嘴里像塞了许多的饭团,一时凝噎说不出话。
“温月。”
“啊?”
“你认识沈念清?”
温月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走过来,拿过毕业照看了一眼,似乎没什么兴趣:“哦对啊,他是我初中同学。”
我还想了解什么,于是盯着妹妹,但是我不知道如何开口。
“怎么了吗,哥。”温月望向发愣的我。
视线回到在学生群中,他这样寂寞洁白,像山茶,暴烈在阳光下,是会没入黑暗的火焰里。
“能和我说说沈念清是什么样的人吗。”
大风把窗户吹得啪啪响,整个房间风声呼啸。
温月不解:“问这个干嘛。”
我解释:“是我现在带的尖子班的学生。”
温月终于露出讶异的表情:“他现在在一中了?不是吧,我不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