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9.好寂寞</h1>
从记事开始,陆氏父子的战争就打响了。
前几年,陆伟贤用成年人的身板与父亲的辈分强压着陆冉屈服。
陆伟贤从不避讳对他的嫌恶,周颖诗在经历过新鲜感也渐渐拿他当做负累。
心情好的时候,他们会关心陆冉有没有什么愿望,陆冉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他们别再带着各自的情人在他的眼前卿卿我我。
更多的时候,他们都在针锋相对的挖苦嘲弄对方,陆冉是他们荒唐性事的证据,永远也无法摧毁。
谁会关心他会怎么想,夫妻俩没有爱意,谁还会对着“爱情的结晶”赎罪。
陆伟贤在人前儒雅谦和,人后暴戾躁郁。
他最喜欢当着陆冉的面,与他包养的肉弹情妇做爱,在他射精的时候指着陆冉狂躁地吼出:“你和你的贱婊子母亲滚出我的家里。”情妇们插着肉棒坐在大腿上放肆地娇笑。
周颖诗生下陆冉的前两年,还对陆伟贤抱有感情的期待。
她每晚亲自下厨,等待丈夫归来,她温柔地待着陆冉,等待婚姻重回起点。
陆冉记得她说过:“小冉,不要怪爸爸,他只是太累才会向你发脾气,爸爸妈妈都是爱你的。”
在日益浓郁地孤寂和饥渴中,陆冉小小的身子抱着她,用最稚嫩地情感回应:“妈妈,我爱你。你还有我,你要开心一点。”
她听着看着想着,陆伟贤的声势愈发不检点,装潢典雅的客厅,木框裱挂在墙的婚纱照,犹如黑暗巨兽露出尖牙嘲弄着她,陆伟贤和他的情人们就在那副相片下一次次达到的高潮。
他们愉悦的呻吟,交缠的肢体令周颖诗产生了不可遏制地报复心理。
夜灯初上,她便在酒吧、舞厅、会馆与各类男人纠缠不休,辗转在不同的身体下战栗体会着性爱,周颖诗慢慢忘记了她原本的初衷,她不过是想让她的老公看看,像废物被丢弃在家中的女人也有男人追逐。
慢慢享受起男人的奉承,不管对方是否结婚,她都接纳,在鼻息交换的喘息中,周颖诗突然发觉,征服男人的过程让她十分兴奋。
初期她还会在陆冉眼前遮遮掩掩,后来索性解放天性,反正陆冉也会长大,看到了又能怎么样?
上午她带着情人在沙发做爱,傍晚陆伟贤带着情妇接替她的表演。
陆一曼诞生之前,陆冉都过着这样的日子,他冷眼看着父母一轮轮更换着身边人,他们沉浸在欲望的潮水里迷失,偶尔清醒便会扯着他的衣领恶毒地辱骂。
周颖诗恨陆冉,她在挽回无果后最终得下结论,致使她掉入泥沼的罪魁祸首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
她再也无法维持慈母的模样,扯破脸皮在陆伟贤的挑衅中,殴打陆冉发泄。
她最爱做的就是打过陆冉后,再抚上他的红肿的脸颊轻声讽刺:“妈妈辛辛苦苦养着你的目的,是为了让你承担我的痛苦,所以不要躲我的巴掌,好不好?”
不能答不好,怎么可能答不好,答得不好周颖诗就会居高临下命令他跪在地上,跪倒她满意为止。
陆伟贤与周颖诗在折磨陆冉的行为上达到了空前的一致性,黑色的种子在捶打中释放罪恶的养料,红心里蔓延出枝丫紧紧包裹住道德。
无数个日日夜夜,陆冉跪在风口独自欣赏过日出,忍受着体内的枯萎的脆弱。
当他疲惫不堪再度出现儿时玩伴的身前渴望获得抚慰,得到的却是他们对自己鼻青脸肿的嘲笑,陆冉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像他们也不明白那一刻怎么会脱口而出:“滚开啊,你看看你的样子。”
他好寂寞,寂寞得快要疯了。
孤单从脚趾起步缓缓吞噬着他的理智,他孤零零地躲在暗红地帷幕边,偷窥着世人嬉笑怒骂。
好孤单,好孤单,好孤单.....
怎么没有人来陪陪他,跟他说说话也好,怎么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都在忽视他,他是一截半断的石砖,一张废旧的报纸,一片零碎的脆叶。
无人肯停下脚步,浪费哪怕几秒钟看一看他。
谁可以救救他。
陆冉记不清他是怎么发现那种药的,那天陆伟贤与周颖诗难得怀揣善心放他一天快活。
他静悄悄地蹲在窗口,聆听着外界的热闹。
在午夜降临时,饥饿席卷而来,陆冉蹒跚地起身从冰箱里掏出玉米,放入锅中静待。
几分钟后,他赤手拿起温度烧灼地食物,面目表情地啃动,任由滴落地热水在嘴角和手掌烫出气泡。
痛感,可以让他短暂的感触到他还活着。
陆冉像一只肮脏的老鼠,蜷缩在阴暗地地洞苟且偷生。
一周后陆伟贤与周颖诗前后脚回家,陆冉乖巧地拿出拖鞋匍匐在地等他们使用。
又在他们争论不休的间隙,递出两杯恰到好处的温水解渴。
随后他躲在厚重的窗纱背后,听着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