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10.崩坏</h1>
陆冉在昼夜里蛰伏守候着一曼长大,他期待,盼望着妹妹能够快一点,再快一点站在他的身旁。
酷暑的夏日,冰寒的冬夜,再也不会有挫伤他的温度。
国中的同学和老师经常露出复杂同情的目光打量他,团队课和课间休息大家却远远的站在他的对立面窃窃私语:“陆冉今天脸上又有伤了。”
“啊呀,你看他又流鼻血了,好可怕。”
“大家都是同学要不要去问问他?”
随着时间更迭,同情也有期限,对话的内容变成了交杂厌恶的哄笑。
“他怎么一点也不合群,刚刚我好心递纸巾给他,他看都没看我一眼。”
“皮开肉绽地看着就烦,每次和他站在一个班都觉得丢脸,隔壁班的阿行昨天还取笑我,和疯子一个班,真是的。”
“学校干嘛要收这样的学生,好讨厌,你看他的眼神像鬼一样。”
陆冉充耳不闻,独来独往穿行在拥挤地楼道间,漫步在广阔地操场间,一年复一年,春去冬来。
浅薄又陋劣的人,何曾懂过他,何曾值得他动心思介怀。
引发爆炸的火线终会被柴火点燃。
陆冉努力克制,在缓慢的日夜交叠,他捧着支撑存在的期望狼狈而行。
但周诗颖与陆伟贤并未懂得他的良苦用心。
闷不吭声的陆冉已经勾不起他们痛快发泄的恶气,他们最终把罪恶的视线抛向一曼。
陆冉每晚在万物俱静的深夜,放轻脚步无声钻进一曼的房间凝视着她的睡颜,躁动不安的因子在她沉稳的呼吸中得到医治。
偶然的某个雨夜,夏雷阵阵,瓢泼大雨冲刷着夜幕。
周颖诗把陆冉赶到漆黑地走廊,急刹的闪电将他的面容投射得忽明忽暗。
怒起的狂风呼啸摆弄他的碎发,推搡着他的衣摆,风钻进空落地袖口,吹膨着黑色衣料鼓动。
他屏住呼吸默数着时间。
铁门里声响归于平静,陆冉挪动发僵的肢体从湿滑的铁栏杆翻进妹妹的卧室,推拉窗从外被悄悄推动,薄透的纱帘被突如其来的阵风卷动上扬。
半坐在窗台的他措不及防与缩在床底的一曼对上眸瞳。
她战栗的眼神,他太熟悉了。
惊怖、忌惮、惧怕,这些都曾在他的眼底出现过。
心口的伤疤结成的痂猝然崩裂,腥臭地血液从四分五裂的缝隙潺潺涌出,冰山被脆弱的邮轮撞倒,虚拟的幻想猛然熄灭亮色的霓虹灯对他发出讥讽的笑声。
阴暗滋长的绝望彻底将他淹没。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他怎么这么天真,哈哈哈,他怎么会如此的天真。
他以为..有他承受欺辱足够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了,忍辱负重换不回应有的果实。
他哪里能猜到,他们歇斯底里的道德中一切都是脚下的尘埃,可供他们随意践踏。
陆冉抬腿从窗台轻轻落下,他走到一曼身前蹲下,长臂松松的环抱着她,像是害怕惊扰林间稚嫩地雏鸟那般轻柔。
红肿地下颚缓缓贴着她的头顶一遍遍的低语:“别怕,哥哥会保护你...不要害怕,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不要害怕。”
“不要害怕,其他的谁都不重要。”
周颖诗生生被咽喉窒息地掐动憋醒,生理泪水模糊着瞳孔不断从眼角漫出,她艰难地抢占着肺部的空气挣扎,尖锐地指甲深深陷入对方的手臂,指腹从凹凸不平的疤痕擦过,脚掌乱蹬把红色丝质被单搅起皱褶。
她无力的反抗仿佛取悦了陆冉,手下的动作缓慢地放开,还没等到周颖诗长长地呼气,再度用力掐住她白皙的脖颈。
折磨的快感让他眩晕,血液沸腾的在管道里跳跃,陆冉牢牢盯着她,检视着初次下手的成果。
那里被手掌勒陷得发紫,真是漂亮的颜色,怪不得他们如此热衷。
死亡的气息从母亲喉哝里沙哑的高歌,发红的眼白为此情此景添上一笔阴柔的颜料。
多美妙,掌握着别人命脉的舞曲多么美妙。
躯体在床单痛苦摩擦出的音调犹如清脆的钟琴,朦朦胧胧,缠缠绕绕。
周颖诗在休克前听到陆冉揪着她的耳珠低低发笑,诡异的弧度挑起嘴角,他一字一句乖巧的吐露字眼:“妈妈,这个礼物希望你能永远记住,这是我们的秘密,要保密哦。”
果然,天使和魔鬼都在于选择,堕落也仅限一念之间。
那天以后,周颖诗再也不敢与陆冉单独相处,猎物一夜之间转变成了追捕者。
她夜不归宿的次数逐步攀升,陆伟贤更是为他的情人爱得脚不沾地,偌大的家中剩下两个孩子相扶相依。
一曼在钟表机械运转的滴答声中,长大了。
她有了独立的思维,清晰的口齿,在陆冉紧密的呵护下一天天成长。
可这不是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