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过还没洗
饶是任远青的脑子再怎么好用,这一刻也短路了。
该怎么跟邢昭解释,他只是想关心她的精神生活,但一不小心观察到了她的肉体生活?
短短几秒内,大脑飞速运转,任远青用了一个后悔一生的应对方式——
他面色如常的把按摩器摇了摇,问:“这东西干什么用的?味道还挺香。”
话一出口他就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加后面半句干什么!但是不加又如何解释他闻的事实呢?
任远青觉得这是他活到三十岁所遇到的最艰难的问题。
他常年游走于各色人中间,与人打交道是游刃有余,所以此时他像惯常一样,看着邢昭,眼神绝不躲闪,以传达自己刚才所说都很真实。
他又不是个毛头小子,和女人玩这些玩意的时候,邢昭还在课堂上算题呢。所以他又想,邢昭就算识破,在他的目光攻势之下,也应该给他个台阶。
然而他错了。
邢昭顿了顿,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吐字清晰的说:“自慰器。”
这比按摩棒还要露骨,一点让他插科打诨的余地都没有。
那个牙尖嘴利的邢昭此刻又他妈回来了。
任远青恨恨的握着那根,一时间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一番挣扎之中,他觉得自己应该是面无表情的,正要从容的把东西塞进被子里,他听到邢昭贴心的提醒:“我用过还没洗,四叔你来洗个手吧。”
他到底是经过风雨的人,尴尬的巨浪翻过去,也就沉着稳重的站起身,去卫生间草草洗了手。
邢昭翻出两个杯子,前两天刚从网上买的,是一对,粉色的那只还没用过,她倒了水,从凉水壶里掺进仅剩的冷水,递给任远青。
任远青接过去沉默的喝了一口,他觉得在酒吧后巷建立起来的光辉和可靠感,在刚刚已全部化作飞烟。
他不禁又想到在办公室里那场不大愉快的谈话,深觉自己在邢昭心中的形象可能与变态无二。
任远青绷着脸,勉力维持着最后一点长辈的尊严。
外头渐起雷鸣闪电,任远青靠墙喝完一杯水,十分严肃的告诫邢昭在酒吧不要单独行动,而后就打算乘着这最后一丁点光辉溜之大吉。
“噼里啪啦”一阵大响,伴随着“呜呜”的风声,暴风雨来了。
邢昭指指书桌前的椅子,“四叔你坐会儿吧。”
其实刚刚任远青问那句话时,她第一反应是要说“滚腿的”,但看到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她突然起了一丝恶意。
凭什么她用了很大努力也忘不了他时,他还想求一个台阶呢。
他不喜欢和自己产生这种接触,她偏偏要把它弄得私密一些,叫他有意想避也避不开。
作弄他的满足只是一时的,看到任远青脸上故作的严肃,她又觉得空虚——
就像无数女二强行要男主的爱,最后白白把自己弄得可怜。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你得到我的身,得不到我的心。
她一念之差作弄到他,可是被作弄的人并不愉快,可能甚至……很厌恶。
想到这里,邢昭刚刚产生的一点愉悦消失无影。
她把被里的水喝完,起身问任远青还要不要。
“不用了。”
邢昭点点头,把杯子收起来,一同拿到厨房水龙头下清洗。
洗完之后她在水槽前发了很久的呆,短时间内情绪迅速发酵,这会儿她已经对自己刚刚的行为产生了一种厌恶。
这感情来得汹涌,使得她多看任远青一眼,就对自己瞧不起一点。
外面狂风呼号,她把窗户打开,风霎时间往里灌入,吹得衣服猎猎作响。
被风吹了一会儿,她整理好心情去卧室,余光看到任远青在玩自己的手机,似乎是在和人聊天。
可能是和女人。
邢昭感到气闷,躺在床上,把自慰器移放到枕头下,顺手拿起枕边的书开始看。
看了十多分钟回神,刚刚看了什么内容一点也不记得,于是又翻到最初的那一页重新开始看。
屋子里静得很,以前和任远青这么同处一室是很难得的,那时候他好像总有很多事情要做,也有很多人要见,男人、女人。
书是看不进去了,她索性扣在脸上,顺着自己的心意回想和任远青相处的点滴。
她是在高二的时候到任家的,母亲桂雅云在她三岁时就离了家,父亲在她十岁时病逝,之后一直是奶奶养她。乡下那地方迷信,母亲的出走、父亲的病逝都算到了她的头上——
算命的说她是个克父克母的命。
所以奶奶对她有很重的怨恨,养着她也不过是保证她吃得到饭、穿得了衣罢了。
高二下学期,奶奶也病逝,没人愿意接手一个要吃要喝的烫手山芋,又怕政府干预让他们接盘,有个亲戚竟然辗转联系到桂雅云。
任家是富商之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