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去急匆备车牵马的侍卫,李琦心中实已了然,却还明知故问了回。果闻他道入蜀已有时日,当下是时该回了。李琦忖了忖,并未挽留,只告罪称自己当下在此尚有些余事未了,遂不得伴驾随行。越凌自道无妨。
清晨的街市略显冷清。
李琦送客出城,但见来往行人车马寥寥,这一路倒是难得的通畅。
不一阵,便已来到东城门下,却见前方已然列了一长串车马,停驻不前。不禁诧异,这时辰,城门早已开了,却为何在此滞留?撩帘探问,有知情者道是城门处正换防,恐要一阵。
李琦眉间一锁,向那人告罪了声,便前往细探究竟。走到空旷处,举目前眺,城门下,果然已聚集了一众人马。心中顿为困惑,便是调防,兵马也不应入城,这,究竟是怎一回事?心中隐隐升起不安,匆忙返回车中,便教回城。
越凌见此,自问缘由。
闻他答曰:“事出有变,陛下还是先回城寻个妥当处避一避,出城之事,再做打算罢。”
越凌略一忖,已对形势料知几分,便未再多加细问,只是抬眸道:“你呢?”
李琦撩帘往后望了一眼,道:“我还当进宫一趟!”
沉吟片刻,越凌轻摇头:“若果真有变,这城中恐也无妥当处,既要进宫,吾便随你同去。”
一清早,李琦又匆匆来见,南宫霁自猜知还是为宇文氏之事,便道:“表哥不必情急,此事,我已命人彻查,一阵,也将召舅舅入内商议。”
李琦蹙眉:“殿下只是命人彻查,却未下令调兵马入城?”
南宫霁似为不悦:“事尚未有眉目,我怎能轻举妄动?”
李琦面色顿转青白,顿足道:“大事不好,殿下速命关闭宫门!”
南宫霁惊道:“出了何事?”
李琦直摇头:“不及细说了,殿下但照做便是!好在事或尚有转机,我当即刻出宫禀明父亲,调兵前来护驾!”言罢不待他答言,抬脚便走,然至门前,又转回身:“险些忘了,尚有一事托付殿下。。。”
随宫人步入禁中,兜兜转转一阵,到了一间殿堂前,抬眸,见上书“文渊阁”三字。宫人便请入内稍歇。
越凌步入其中,始知是书房,陈设并不如何繁复,却极清雅。
才坐下片刻,便闻门外一阵熟悉的人声,旋即,门便教推开了,一人疾步至跟前,似惊喜道:“果然是你!表哥今日怎会引你入宫?”竟是璧月!
越凌迟疑:“这。。。”
璧月却不及听他细说,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道:“那日,听闻你似受了伤,可要紧?”
越凌摇头:“无妨。”
璧月闻之一笑:“那就好!”言方落,却又凝眉:“说来你与我大哥,究竟曾起过何嫌隙?我怎觉,全不似你当日与我言的那般。。。”
越凌面色顿凝,正自沉吟,忽闻外间一阵骚动,便见一黄门慌忙跑入内来禀道:“郡主,不好了,宫外。。。宫外起乱了!”
璧月一骇,慌道:“你说甚?甚么起乱?”
黄门抖索道:“是。。。是有乱军来逼宫了!”
璧月身子一软,便似要瘫倒。
好在越凌眼疾手快,忙将她扶住,一面问道:“当下形势如何?殿下呢?”
黄门道:“形势不明,殿下已往前去了,命小的引领郡主与郎君尽快往后一避!”
立于城头俯瞰,南宫霁竟不敢相信眼前之景:数百兵将赫然列于宫门前,刀剑出鞘,似随时打算攻城!且惊又怒,厉声朝城下喝问:“孰令尔等前来?此是意欲谋反么?”
城下高声回复:“大王离京,朝中有人欲乘隙剪除异己,据闻那奸佞当下便藏身宫苑之中,宇文相公生怕殿下年轻不经谗言,更怕歹人因不达目的而对殿下施以加害,遂命我等前来护驾勤王。请殿下速开宫门,令我等入内捉拿奸佞!”
宇文元膺!果真是他!
南宫霁一时怒气上涌,指着城下斥道:“一派胡言,宫中何来奸佞?我朝中最大的奸佞,便是他宇文元膺!尔等今日之举,已同于谋反,只眼下大错尚未铸成,若即刻退下,拿了宇文元膺来见,或还可将功抵罪。”
孰料话音未落,便见有箭矢自城下飞来。左右见状,忙护他往内躲避。
片刻间,城下喊杀声已起,乱军,竟果真开始攻宫门了!
飞上城头的箭矢越来越密。敌众我寡,守宫门的将士才区区数十名,不得已将近处的宫人也调遣来,死守苦候援军。
南宫霁定要留在城上督战,左右劝阻不下,正惶急,忽闻身后传来数声呼唤:“大哥!”回首,竟是郡主南宫璧月!其人身侧,尚伴着一白衣俊雅之人。
南宫霁一见顿怒起,喝问:“孰人教你来的?”便急命左右将之送回。
璧月不从,定要教他一道走。但见身侧之人凑近轻言了两句,璧月似半信半疑,又望了他一眼,终是一步三回头下了城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