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斯底里，嫌隙暗生
 歇斯底里，嫌隙暗生
周幼薇本来有点不解，但这明显是个暗号，她眼睛睁得雪亮，透过他背后反光的玻璃猛地发现了来势汹汹的几人。
他刚刚的话，分明是想让她先离开。
段希廷的指尖在桌面轻点，借花的掩护发莫尔斯电码，周幼薇很快明白他发出的密码是：你跑去洗手间，我来解决。
她顿时绷紧了神经，迟疑刹那起身离座。她不想让他一个人面对危险，但她更知道，手无寸铁的自己硬要待在这里，反而是累赘。
随着周幼薇倏地站起来，那几个人更加快脚步。
在她跑向洗手间的瞬间，段希廷拔枪就射，子弹精确洞穿为首一人的头颅，污血四溅。枪声骤响，霎时，咖啡馆里一片尖叫。
客人们和服务生乱哄哄的，亡命般四下奔跑。
特务们立刻躲在桌子后，举枪回击。
段希廷撑着椅背，一个利落的回旋落地，砰的一声，玻璃随即哗啦啦碎裂。枪火交织，他迅速上膛，弹无虚发。
想冲过来的特务们不断倒在血泊，场面混乱至极。他击毙两人，马上转移到另一方。
激烈的交火持续，周幼薇屏住呼吸在门后看着，心惊肉跳。
突然，有另一群人从外面进来，开枪打死特务。那些特务腹背受敌，很快落于下风，接连被击毙。
她看清是赶来的八角带着两三个兄弟，悬着的心还没放下，又看到一个受了伤，没有死的特务从附近角落爬起来，捡枪对准段希廷。
“小心！”周幼薇几乎想也未想，便飞扑向他身前。
她紧闭眼，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只是身体猛地被一只手臂拉住，再睁眼，偷袭的人已被八角按住了。
段希廷放开她，站起来从八角手下扯出那人，把他狠狠摔在地上，抬脚踩着他受伤的部位用靴子不停踹。
那人痛得拼命求饶，段希廷却似乎根本听不见，把他拎起来，一拳揍到他口喷血沫。
周幼薇觉得不对劲，上前拽他，拽不住，直到联合八角才吃力地制止住。那人面目全非蜷缩躺着，呻吟哀叫，看起来也只吊着半口气了。
在场特务通通被击毙，满地狼藉与粘稠的鲜血，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段希廷喘息着，阴鸷的眼神还未从歇斯底里的状态恢复常态，犹如爬出地狱的修罗。
“老大，周小姐，你们没受伤吧？”八角喘气道，“还好我和兄弟们在这边，听见动静就跑过来看看。”
一个手下检查完，跑来报告：“都死了，就剩这一个半条命的。”
八角说：“把他带回去，留着好好审！”
他从来没见过段希廷那样疯狂的举动，完全是要置对方死地。以前碰到这种情况，段希廷都不让他们打死全部，会留个活口押到总部。
可今天，平日一贯冷静的他太反常了。
“你疯了吗？！”
对话被一声暴喝打断，大家都吓了一跳。
段希廷的脸色沉得要命，平复气息，责问她：“我不是让你走远点，要是那枪打在你身上怎么办！”
周幼薇不满，“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开枪打你。”
“你怎么知道我躲不开？”
“救都救了，又怎么样。”
“你是逞能！”
“你……”
周幼薇委屈，他不感激就算了，居然骂她。即使他能躲开，她还是还是会扑过去，这份关心是自己控制不了的。
段希廷粗暴地抓住她的肩膀，带血的手背青筋都崩起来，一字一句道：“你发誓不会再这样。”
周幼薇被攥得骨头疼，眉头皱得更深，倔强地咬唇。
“说！”他冷冰冰命令。
她直直盯着他，不甘示弱地回答：“你听好，要是下次还碰到这种情况，我依然会这样做。”
她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可恶劣的态度实在有些过分，她一点都不愿妥协，甚至想让他感到自己有多么生气。
两人互不相让地对峙。
杀气腾腾的气氛蔓延，让准备劝架的八角都畏畏缩缩，打了退堂鼓。
没想到段希廷猛地伸手，将周幼薇用力拉入怀里抱住，几乎是勒的力量，让人看着都觉得疼。
大家尴尬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契地转开视线。
良久，段希廷微微松手，额头抵着她的，轻声问：“有没有受伤？”
她摇头。
他叹了口气，“不要再做傻事。”
四目相对，周幼薇默然。
他抬手想拭去沾在她衣服上碍眼的血迹，可才接触到肩膀，她便想起他刚用这只手结束了许多人的性命染满血腥，本能地躲闪了下。
一个无意识的举动，他的手停顿半空，似乎忽然和她隔了一道天堑。
两人同时愣怔。
周幼薇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