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情深,怎么到你这里就变了?”纪明彻挑眉。
“陛下觉得,拥有同一个丈夫的女人,真的能和睦相处吗?”
或许有些自以为是的男人会如是想,但其中绝不包括自小便饱受后宫倾轧之苦、在夹缝中求生存的他,纪明彻沉默。
“那陛下是愿意听好听的假话,还是难听的真话?”话都说得如此直白了,辛虞干脆又问。
纪明彻:“朕喜欢好听的真话。”
辛虞无语,瞬间想到了某蒋姓校长的用人标准:既要是人才,也要是奴才。大概古代皇帝对此更有同感。
看到辛虞的表情,纪明彻沉闷了一天的心情反而见了丝天光,他也低头喝了口核桃酪,问辛虞:“朕发现你也很喜欢鼓捣这些吃食,怎么不见你拿来孝敬朕?”
他又不缺人殷勤孝敬,干嘛老和她计较这些?辛虞心里不满撇嘴,但怕这话说出来又被对方自作多情当成拈酸吃醋,只道:“都是些粗陋的东西,哪里入得陛下圣口?自然不好巴巴送过来。”
☆、112.流言
大体天底下最有口福的就是皇帝, 平常人见也见不到的好东西,全成了贡品流水一样送进紫禁城。可对于纪明彻来说,程序繁琐精致讲究的御膳,跟宫里那些用美貌、家世、端庄、贤淑包装起来的后妃们有何区别?偶尔吃吃尚算享受,顿顿如此,却只觉失了本味。
纪明彻没接辛虞那话, 慢悠悠饮尽一杯,将空杯子推过去示意辛虞再倒些, “本来叫温了壶上好的玉露白准备与你共饮, 你既带了这核桃露来,便罢了。”
玉露白?传说中的御酒?
辛虞忙执罐将杯子满上,殷勤地双手奉上, “那岂不是浪费了不如陛下赏了嫔妾, 叫嫔妾也回去尝尝这御酒的滋味。”
“朕是短了你吃还是短了你穿, 这么没出息?”
辛虞一不小心嘴太快, “有好吃好喝,要出息干什么?”
纪明彻险些叫入口的核桃酪呛着, 抬眸瞪了她一眼, “朕不用,自然是赏了下面的奴才, 堂堂天子妃嫔, 你还要同奴才抢东西不成?”
辛虞接收到那一瞪, 求生欲终于起了作用, 忙摇头表示当然不会。
纪明彻最后还是没叫辛虞顶着夜晚的寒风回去, 两人合力干掉一小罐核桃酪,梳洗过并肩躺在一起,头一回什么都不做盖棉被纯睡觉。
除了皇后,辛虞是第二个不侍寝也陪纪明彻共度一晚的女人,说实话感觉略新奇,但并不令人讨厌。
身边的女人没心没肺,全然不见兴奋、紧张或是忐忑,沾枕头不多久便自顾自睡得香甜。寂静的帐幔之中,她的呼吸均匀又绵长,像一曲催眠曲,他听在耳中,渐渐也有了困意。
第二日从乾清宫回去,辛虞还在可惜措施的那一壶玉露白,谁知上午从坤宁宫请安归来,竟收到了满满两坛子,顿时觉得不干活也给奖金的长平帝或许不是个好丈夫,却尚算个好金主,哦不,是老板。
行了,就这么过着吧,不走心自然也不会伤心。成长便是学会妥协,既出不了这个牢笼,有些东西就得先放放,不能一味跟别人也跟自己过不去。
严婕妤死了孩子,自是痛不欲生,汪才人也难免想到自己早夭的小皇子,闲时就窝在自己殿里抄经,准备在小皇子周年祭时烧给他。除此之外受影响最多的,却是容淑仪。
没两天便是二皇子的周岁,这宴席这抓周,她到底办是不办?
更让她怒恨的是,也不知是哪个黑了心肝的在宫内传起了谣言,说二皇子命格太独,怕是天煞孤星转世投胎。他一降生,就不允许再有弟弟妹妹,后面的皇嗣这才一个个出了事。
容淑仪也不含糊,憋住气叫自己的宫里人盯着,抓到有宫人议论,也不管是谁的奴才,直接押去皇后那里好一通哭诉,“二皇子刚出生那会儿多灾多难,嫔妾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好容易才养到这么大。这些人分明是想要他的命啊,他才不满周岁,怎能承受得了?还求皇后娘娘为臣妾和二皇子做主。”
宫里接二连三地死孩子,对皇后有害无益,她也刚听说此事,正准备抓几个处置了压上一压,不想容淑仪就求上了门。
“事关龙嗣,本宫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她叫人扶了容淑仪起来,软言安慰:“淑仪不必如此,流言止于智者,陛下和本宫都不是会听信这些的人。叶贵人腹中的龙胎好着,本宫的大皇子好着,这样的无稽之谈,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是臣妾失态了。”容淑仪用绢帕拭了拭泪,“可这些人如此诋毁二皇子,臣妾实在是又怕又怒,想必同样身为母亲,娘娘一定能理解臣妾的心情。”
皇后颔首,“让你受委屈了。”又安抚几句,眼神一厉,转头望向下手跪着的两个宫女,“你们是哪个宫里的?在谁那里当差?”
两个宫女被抓到时就慌了,又是解释又是求饶,但还是一路被带到了皇后面前,此刻都白了一张脸。年龄小些的那个更是哭得呛了风,鼻子眼睛和脸都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