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于是改了主义:“那便昭容华吧。”
所以说当初辛虞借着大姨妈的由头想躲避侍寝,他二话不说把人叫去书房使唤,说到底不过是满心怀疑,根本没考虑过她的感受。这也就是辛虞不知道,否则一定得记他一笔小黑账。
只是纪明彻到底不了解女人,这个时候不论召谁,怕都会被严婕妤记恨上。辛虞这边几次和严婕妤那边发生冲突,玲珑不免担心,“严婕妤刚没了个小皇子,您就侍寝,她不会无处泄愤,又跟疯了似的咬上您吧?”
“那我能抗旨不去吗?”辛虞反问。
“不能。”玲珑有些蔫。
辛虞如一个老奶奶,充满慈爱地拍了拍她的头,“所以你现在担忧这些没用的,完全是自寻烦恼。何况她前些日子消停下来,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有没有今日这事,估计早晚都还得再寻咱们晦气。”
有时候想法简单的人直觉反而准些。严婕妤之前虽则没什么行动了,言语上也收敛很多,但单从眼神和给人的感觉,不像是转了性儿,反而好似在憋大招。
很不幸的,她和许婕妤被炮轰的几率是五五开,不分伯仲。
不过这次辛虞还真猜错了。
严婕妤孕期本就有些狂躁得不正常,如今先是受惊,接着眼见亲子在自己面前被活活溺毙,诸般刺激之下,彻底崩溃了,根本没工夫理会她。
不过照比汪才人那会儿,她反应可要激烈多了。
庆延大长公主不叫她哭,她就偏要当着她的面儿嚎啕,说多了就是一句:“你连亲外孙都能眼也不眨地杀掉,看不惯就也弄死我好了。”
饭菜一送到面前更是冷冷瞧一眼,扬手便挥到地上,“你们要毒害我,我才不吃。”
一整天,都蓬头垢面,从前最在意的形象也不顾了。庆延大长公主被闹得不轻,又熬了夜,中午就犯了偏头疼,碍于严婕妤的状态还不敢请太医,只胡乱吃了些从前配的药丸子。
辛虞从不往各宫安插眼线,宁愿被动些也不想留下破绽被卷入什么事中或者叫皇帝怀疑。所以除了明面上都能打听到的消息,她所知有限,对于翊坤宫东配殿,就只听说宫人出入都面色严肃小心谨慎,看着氛围便很是紧张。
倒是来传旨的那个太监十分上道,悄悄透了口风给出去送他的琳琅,“陛下今儿把自己关在书房一整天,本想叫免的。也是容华小主运气,汪才人恰好挂红了,不然这旨就得传永安宫那头去了。”
没头没尾两句话,琳琅面上不动声色,塞过去的荷包却换了更重的,“公公辛苦了,这是我们小主给公公喝茶的。”
荷包一入手那太监心里便有了数,不着痕迹往袖里一揣,笑道:“不劳姑娘远送,我这便告辞了。”
琳琅回去把话跟辛虞一说,辛虞想了想,叫卸了妆,只涂了一点香膏在脸上。又吩咐小厨房赶制了一壶核桃酪,包好带去了乾清宫。
进到暖阁时,纪明彻正坐在桌边,手里拿着本书出神。见辛虞行礼,他随意摆摆手叫了起,“过来坐。”
“是。”辛虞从善如流,由宫女解了斗篷缓步上前,把怀里抱着的东西轻轻搁在桌上。
纪明彻瞟了一眼,问:“带的什么?”
“是核桃酪。”辛虞撤了上面包着的棉搭子,露出个不足半尺高的圆肚窄口瓷罐,“出门前小厨房做好了送到嫔妾那儿的,嫔妾来不及喝,又舍不得浪费,一并带了来。陛下要不要也用一些?记得上次您还说味道不错来着。”
那是去年冬的事了吧,当时二皇子正生着病,而容淑仪那里却出了个不安分的宫女,他这才先去了她那里,留时间给容淑仪处理宫人。
刚思即此,对方清清淡淡的声音又传入耳中,“说来还是陛下洪福齐天,二皇子那样凶险,您一去,这病就好了。”
一样诚意不够足的马屁,如今听来,却有了些别的味道。纪明彻心里一动,“那就给朕也来一杯。”
看来情绪没想象的那般糟糕,辛虞小松一口气,忙叫人洗杯,先倒了给对方,然后才是自己的。刚进来那会儿他浑身透出的气息很不对劲儿,她真怕会像去行宫前那样被往死里折腾。
有了后来做对比,她才发觉这货也有体贴人的时候,并非一上*床就化身凶猛野兽,那阵子也不知是在哪里受了鸟气,跑她这里发泄来了,变态的渣渣!
许是包得严,一路过来,香甜的核桃酪还热烫着,温度透过杯壁直侵入皮肤。纪明彻端在手中却没有喝。定定看了有一会儿,他突然说:“昭容华,朕又没了一个孩子。今年还没过去,朕已经失去三个孩子了。”
三个,其中也包括她还未得知存在便已不在的那个。辛虞也沉默,半晌,才嗓音略干涩地问:“陛下,当初得知嫔妾小产时,您也这般难过吗?”
嘴上这么问,她心底却先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不论汪才人还是严婕妤,肚子里都是他期待已久的,她算什么?一个之前还被他怀疑被他看管的犯人。
本来就没有期待过,失去了,又能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