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眼兒媚</h1>
甘遂把公子哥整個扛起,在紅玦嚴厲的視線下大氣不敢出,走得小心翼翼,藏在了房間屏風之後。
紅玦呼口氣,她稍微理了理衣袖,指尖搭上門欄,輕輕向後拉開。
小將軍果真站在門外,一身肅雅白袍,正微微咬着唇,局促不安地望着紅玦,目光似有憂慮。
“小將軍,你怎麼找過來了?”紅玦攔在門前,眼角眉梢挑起個細微弧度,柔白指尖撫着紅紗,抱臂盈盈笑着。
她瞧那小將軍一臉緊張模樣,氣一下子消了大半,心情也歡悅了幾分。
見到紅玦衣冠齊整,與之前舞裝無差一二,霍予安才鬆了口氣,緊繃的五指放鬆開來,道:“……無事便好。”
“我方才望見管家帶着你往偏僻處走,而不多時,戚府公子行色匆匆,向著相似方向走去。”
小將軍認真解釋道,模樣一本正經,看得紅玦想逗她:“我心中放不下,才想着過來看看。”
“戚府公子?”紅玦思索片刻,指尖點了點唇,答道,“我在這呆了有一會了,從未見過那公子。”
藏身與屏風之後,捂着那戚府公子口鼻的甘遂:“……”
紅玦打量着她,聲音帶笑:“小將軍這是擔心我?”
“興許是我多慮了,但防人之心不可無,”霍予安頓了頓,才繼續說道,“……尤其是,您這樣的姑娘。”
她伸手搭上自己領口,將系著衣袍的帶子解開。輕薄衣袍簇簇散開,綿柔地落於肩處,顯出其中利落的一身白衣。
有那麼一瞬間,紅玦以為小將軍開竅了。
誰料,霍予安將腰間配着的短刀解下,遞於紅玦手中,鄭重其事道:“以備不時之需,這短刃你拿着防身。”
“這可是興平王府,你居然帶得進這個?”紅玦挑眉道。
霍予安倒是面不改色,解釋道:“紅纓槍太過張揚,便換了個小些的,隱於衣袍中便是。”
紅玦接過短刃,堅硬刀鞘磨着掌心。她微微蹙了眉,望向小將軍,似抱怨般嘟囔道:“我不會用這個。”
還沒等霍予安開口,紅玦便動作利索地將短刃繫於腰間,伸手挽住小將軍胳膊,沖她眨眨眼:“既然如此,將軍教我可好?”
霍予安一下子僵了,她面色似有猶豫,想要推開紅玦,卻又不知為何下不去手,只得任由她攏着自己胳膊,回答道:“若是紅玦姑娘您願意,自然是可以的……”
“將軍你啊,還真是可愛。”紅玦瞧她被自己挽個胳膊,便大氣不敢出的模樣,“撲哧”一聲笑了。
她鬆開霍予安的手臂,亭亭站於她面前。
細白指尖覆上肌膚,帶來一陣柔柔暖意。紅玦微微踮起腳,唇畔貼着霍予安耳廓,輕聲說道:
“小將軍,合上眼睛。”
她果然乖乖照做了,少年人眉眼乾凈,輪廓是副極乖巧的模樣。
那白玉似的肌膚髮着燙,鴉睫細密,顫着、垂着,染開一抹薄雲淡影。
紅玦身子挨了過來,呼吸炙熱,撫在面頰處。
……與想象中不同,她面頰處被人輕輕碰了碰。
溫暖觸感轉瞬即逝,蜻蜓點水般,卻足以烙下滾燙印記。
霍予安驀然睜眼,便見紅玦眼角眉梢帶着笑,嗓音靡靡,如若呢喃:“這個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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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並排向外走着,紅玦挽着手臂間紅紗,而那小將軍和自己隔了起碼一尺開外,紅玦進她便進,紅玦退她便退,堅決不願靠近一步。
紅玦嘆口氣,心道這麼固執,可如何是好。
不過好歹將霍予安帶走了,甘遂這才有機會去“處理”那居心不軌的戚府公子。
畢竟是打小便護在身旁的人,他做事乾淨利落,紅玦十分放心。
“小將軍,你怎麼走得那麼遠呢,”紅玦瞥了眼寸步不離的霍予安,又嘆了口氣。
霍予安道:“無礙,這個位置我也能及時護住姑娘。”
“不用了,你回去吧。”紅玦聳聳肩,一邊走着一邊說道:“這可是興平王府,小將軍你送個舞伶回去,被人見到了未免要被嚼口舌、說閑話。”
“那又如何,”霍予安淡淡道,“若喋喋不休不願住嘴的話,大可與我紅纓槍說理去。”
這態度還真是理直氣壯,絲毫沒有把那些碎嘴之人放在眼裡。
紅玦眉眼彎彎,指尖搭着唇畔,笑顏如山花染晴:“將軍以後多來錦衾閣逛逛,我給你個特例。”
她趁霍予安一個沒注意,撲上去再次摟着對方胳膊。
紅玦挨着將軍肩膀,尾音微挑:“一枚銅幣見一次花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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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謝謝大家的留言和珠珠,愛你們(?′?‵?)!下章夢澤赴巫山,指尖拾花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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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