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暴力</h1>
薛融毫不客气地猛踢了江沅一下,复而走上前蹲在她旁边,扬起瘦削的下巴,口气阴狠:“你他妈的往枪口上撞啊。
江沅也是个不好惹的暴脾气,直接啐了他一口。
气得薛少爷抬起手就是一个巴掌,一口小白牙咬得咯吱咯吱响,一句疯子脱口而出。
“妈的臭小子,敢吐我薛哥口水,活腻歪了。”飞机头说话阴阳怪气,带着一群小弟将江沅围了起来,拳打脚踢加之于身。
一堆辱骂性的词汇毫不吝啬地喊“狗娘生的,叫你拽”等等诸如此类。
薛融则是转过身去,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揩去卫衣上的唾沫。
其中有个小弟可能出于邀功的想法,拽住江沅鸭舌帽的扣带,狠狠地将她的脑袋往墙上砸。
薛融挥了挥手,示意停下。
江沅疼得顺着墙面慢慢跌坐,小脸现在是一片红肿,两眼涣散,小嘴颤颤巍巍地吐息着。
薛融抽出皮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钞票随后一扔,红艳艳的纸票铺满了地,身后一群“饿狼”如虎扑食,哄抢起来,场面一度混乱。而薛融只是淡定地抽出一支烟来点上,从容不迫地吞云吐雾,眉眼间犹如吸食了鸦片般的快感。
“大哥,这薛哥什么来头啊?”一个干瘦的男孩子附耳在飞机头边极小声地问着。
飞机头没看他,两眼放光地打点钞票,嘴恨不得咧到耳后根去,小声地斥责道:“管那么多干嘛,有钱拿就行了。”复而有变换成一副谄媚的丑脸:“薛哥下次还有这种事,记得叫小弟我,我们随叫随到。”
见薛融没有回应,飞机头也不自找没趣,领着小弟们张牙舞爪地离去。
江沅像是知道了什么,极力忍着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划出了眼眶。极力隐忍的表情出现在一张青红交加的脸上显得很是滑稽,却让薛融意外地蹲下身来与她平视。
像是从别的小朋友手上拿到了最喜欢的玩具一样,获得了报复性的快感,薛融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江沅讲话,而事实上,江沅是不会听的,薛融全程自说自话。
“啧,你看看你这人,又瘦又矮,还娘们唧唧的。”薛融恶趣味地轻拍了江沅肿胀的脸颊,疼得江沅轻嘶,薛融见此笑得更欢了,“认识刚刚那群人么?”
选择无视他的江沅此时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薛融当然知道这个眼神的意思:“我也不认识,只不过是拿点钱引出来的狗,也没什么兄弟,我就是纯粹想打人。”
薛融无视掉江沅眼中藏不住的怒意,顽劣的笑越咧越大:“没想你今天运气不好,做了冤大头。”
江沅气得眼角通红,浑身发抖,唇角打颤,最后却异常平静。
这可能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吧,江沅记得那群人,那群混混,那个薛融,他们大多数与自己年纪相符,有些人在当时看来甚至是青涩畏畏缩缩的,看到她挨拳头时的眼神是犹豫的,最后挥出去的力量却是真实的。
她觉得,同龄人是不敢想象自己所承受的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
思想神游,擦药的手不知不觉地加重了力气,带着点戾气,疼痛感瞬间通过人体组织,刺激到大脑皮层,清醒到她失手碰翻了药水瓶,一顿手忙脚错才草草打点好。
江沅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的小卧室,目光触及到床头柜上自己和江燃的合照。
明天,去看看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