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国师府上上下下乱作一团。府内灯火通明,进出仆婢面上罩着惶惶急色。
上房内,管事罗全侍立榻旁,手中捧着未动几口的热汤,忧心劝道:“大人,待老仆请个好太医,看他证候咱?”
床上锦缎绣被中裹着素白的人,郁时秋失了唇色,汗湿了枕巾,两颊浮着淡淡红晕,似雪中斜斜探出一枝泛着湿气的红梅,花蕊上沾着欲滴的凝露。
“我自个身子,自个明白。”床上人轻瞌着眼,语气疲乏厌倦,“今日在观内吹了邪风,睡一夜便好。把人都轰出去罢,莫要烦我。”
管事欲言又止,但从被中探出的那只手骨节分明,冷白似玉,四指并拢,掌心偏向外,是个回绝的手势。罗全只得俯身离开,跨出门外,传来一声似有还无的叹息。
房内静下来,烛焰毕剥声渐渐混沌了。郁时秋浑浑噩噩,一时竟不知今夕何夕。夜阑人静,狰狞树影摇曳映在窗纸上,浑似志怪话本中活过来的庞然怪物,张牙舞爪,披头散发。
不知过了许久,那烛火快要燃尽。“吱呀”一声,房门再番推开。
郁时秋半昏半醒间犹以为是仆从人等,不料脚步声尚未传来,身旁却塌陷下去,渡来一阵冷气。他勉强睁眼,借着将尽的烛光,见了凑在面前的一张脸,眉骨山根相连,隆起俊秀线条,如狂风中倾倒的沉寂山脉——
一张和他毫发不爽、足以以假乱真的脸!
那张面皮的主人眼梢上钩,唇色红润,勾勒出暧昧弧度,是工笔古画里狐狸精最爱勾引的那清媚书生模样。他一手轻轻划在自己脸上,如抚弄情人般温存,香艳而妖异。柔声道:“秋郎,我守约回来,只怕你早已将我忘了。”
郁时秋尚不觉惊惧,瞧着那张形似神离的脸,只觉厌恶。奈何脑中混沌,一时想不起何曾惹了眼前人。欲开口叫人,却发觉喉间带不出声,四肢亦使不上力,方才明白不知何时着了这人的道。
那只手从面庞辗转至颈侧,顺着寝衣交领蜿蜒下去,解了衣襟,时轻时重抚弄着胸前两粒茱萸,凉腻腻仿似一条暗中窥觑的毒蛇,激得郁时秋不寒而栗。
那人眸中映着床上素白之人,语中带笑,笑声喑哑,染了浓浓情欲:“秋郎,乖乖,你可知这五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念着你离去时对我许的诺,才忍活到如今。我见了世人面容千千万,独独难绘你这张脸。累得我将口鼻磨平,日日画夜夜画。你可知我想你时,都是怎样望着镜中这张脸纾解吗?”
郁时秋只觉胃中一阵翻涌,偏生晚膳水米未进,食管抽搐着,顶不上来丁点儿东西。偏头欲要干呕,却被不速之客封住了唇,卷着舌尖厮磨,好如一双情深的鹣鲽,缠缠绵绵。津津唾液自两人交口处流下,又被人舔了回来。
郁时秋苍白薄唇染了朱色,胸前被揉肿的两粒嫣红梅蕊衬着莹白如雪的肌肤,竟显出一派淫靡之色。
见此形状,那黑衣人胸中一窒,一股异样兴奋直窜腹下,如涓涓溪流汇海,一时间波涛汹涌,卷起千堆浪。他嘶哑道:“我的秋郎,可人儿,心肝儿,你可知你如今乖娇淫荡模样,便是良渚最风骚的妓子,也没有秋郎这般磨人。”一边说着,一边将郁时秋上半身抱起,靠于自己怀中,抚过单薄山脉一般的脊骨,俯首凑过去,在那琵琶骨上留下一弯弯新月。
“我想你想得心神不属,受着剜骨剥皮之苦,你倒过得逍遥自在,和狗皇帝厮混得快活!你是不是当我早已死了?是,我是早死了,现在让你舒服的,是我撑着不甘的执念!”那男人唇齿间囫囵说着,又一口咬上郁时秋的喉结。国师大人闷哼一声,浑身颤了两颤,寒毛耸立。黑衣人发现了新乐处,揶揄道:“原来秋郎受不住这里。”紧着含上去吸了两下。郁时秋一时爽得头皮发麻,又兼心中恨然。神思错乱下,竟也恍恍惚忆起了零星片段来。
然还未待细细回忆,身子便被放平了去。探入寝裤内的手搅乱了思绪,那灵活五指握住自己腿间蛰伏的玉茎,带着柔柔的劲道抟弄着。禁欲多年的国师大人哪里受得了这般刺激,喉间细细的呜咽声被吞进湿热口齿间。只几下,那琉璃柱便挺起头来,马眼处可怜兮兮地吐出几滴清液。
郁时秋目中透着的凶狠冷光,被泛红眼眶遮去大半,只余水泠泠一双迷蒙眸子。发丝狼狈贴在脸侧,枕边堆一朵乌云。双唇微张着喘息,似一口渴水的鱼。
腿间一凉,却是那人将寝裤褪了下,挺立的玉茎霎时被包裹进湿热腔内,舌尖覆上来那一瞬,激得国师大人腰腹微微一挺,因着声带被锁,呻吟声堵在喉头,泛着痒意,眼角竟顶出晶莹的泪来。
郁时秋费力向身下瞥去,昏黄烛光中只见那张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脸埋在耻毛处,抬起的眼形如刺绣般流畅,相似的唇形吞吐着自己的阴茎,脑中一时竟涌起作呕的快意。眼前白光闪过,闷哼一声,下体便哀哀告饶,将浓精缴械了出来,尽数被身下人吞进肚中。
黑衣人舌尖揩过唇角,吃吃地笑:“看来心肝儿是许久没快活过,滋味这样重。”
郁时秋泄过之后,脑内昏昏沉沉,仿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