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短昼长时节,溽暑气盛。
林赊一席薄衫,立于殿内小木床边。那床上小婴儿也换上了小肚兜,连垫的被衾都换得更薄了。小婴儿咿呀了几声,冲林赊咯咯咯地笑起来。
林赊的手逗弄着他:“你呀,倒是比你那兄长乖巧。”小婴儿不知道林赊在说什么,就着口水吐起了泡泡,反是不理林赊了,林赊拿了小锦帕替他拭了嘴边的唾沫,又将那小帕垫在了小婴儿的下巴下。
“你可得好好长大,别向容厌一样,好的没学着,坏的倒是学了一堆。”话落,林赊的笑里生了几分无可奈何,“也别学了你母后,机关算尽,最后不也没什么好下场。”
林赊的话音才落,调教娘子就叩了门,领着御医来日常问脉。
小学徒看着那屋里长身玉立的人,不禁愣了愣。大抵是第一次见林赊是这般立整模样,往日来时,不是在床榻上深眠着,就是在镜池的榻上眠着。
御医冲小学徒招了招手,小学徒才回神,端着一碗药来,递给了林赊。他抬眼看林赊眉眼微弯冲他道谢,不禁仓皇地移开了眼,迅速地低了头。
他还记得之前按照圣上的意思给林赊的胸膛注入母乳时,林赊副如春红般艳媚的一双迷离桃花,任是面上无贪欢意思,却仍动人,是可博东风,卷人入仙凡境的飘飘模样。
“亚父大人,不知上次同老臣讨的那物可还合心?”御医见林赊肯起身束发见人,遂多问了句。待林赊将一碗乌黑药汁饮尽,递了棉花小枕包于案前。
林赊的手枕于那小棉花包上,供御医把脉,耳根子却莫名红了起来,半晌才若无其事道:“甚好。只是”
“嗯?”御医抬了目光看去,“亚父大人,可莫要讳疾忌医。这事本是伤身子的事,您不说,这药,老臣可不好下。”
林赊撇撇嘴,见调教娘子会意带着小学徒退了出去,这才小声询道:“那乳塞虽阻了那处无缘由的流奶,但这消耗的速度还是”说着他的目光不自觉落在自己今日已不算微鼓的胸膛上。
御医挑了挑眉,反倒舒了口气,解释道:“小殿下长大了,需要的量自然要多些。您若是不想,倒是可以想法子让小殿下渐渐断了,反正您也喂养了有段日子了。但老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御医示意林赊收了探脉的手,林赊接话道:“什么,讲吧。”
“只怕小的断了,大的断不了。”御医将枕包收入药箱,“大人待圣上还是太纵容了。倘圣上不和小殿下分羹,大人”
林赊满面羞赧地抬手打断了御医:“他,去雍国之事,确是我之过。这就当抵过吧。”
“只怕大的不以为是过。”御医想起了圣上之前将他召进宫里,叫他准备的东西,不禁在心下替林赊叹了口气。
“御医这话?”林赊闻言皱了皱眉。
御医回身将药单子拿了起来,道了句“失言”,未待林赊细问便找了指导熬药的藉口离去。
而林赊信了御医给容殷断奶的法子,稍晚些时候,便叫人端了一碗奶来,小心地拿匙哺喂,最后还是在林赊怀里,待林赊取了乳塞,将胸口乳水喂到他嘴里才止住了哇啦哇啦的哭声。
起初林赊还以为只是容殷没适应,后来一连试了半月,这小的不仅不肯断奶,有时气急了还要咬着林赊的乳头不放。
小的生了牙,那林赊一由着他,这乳头就被咬得殷红,夜里大的自然脾气更大了。
这日夜里,还未入殿就听着宦官跟在容厌身后提点了什么,容厌一拂袖,连着冲那宦官道了三个“滚”字。林赊听见了声,放了怀中睡熟了的容殷,启了门问容厌他是怎么了。
夜色里的君王抬头,宫阙明灭的烛火前,是方哺了容殷的林赊,那衣衫都是将将拉上的,殷红的乳粒还挺立在衣衫下。但月光斜打在林赊肩头,总让容厌觉得林赊还是当初在他父后死去后,拉他一把的那个端方君子。
容厌二话不说就将林赊拥入怀里,之前的火气仿佛都化作了他低首极温柔的一吻。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既不强势也不讨好地吻着林赊,唇瓣相互碾磨着,舌尖轻轻叩开林赊的齿关,向深处感染着林赊的那份温热气,还有一股淡淡的奶香一直萦绕在他耳边,让他欲罢不能,他一时情急,吮着林赊嘴里的那属于端方君子的味道
林赊半生不羁,却没历过什么风月场,他叫容厌这般温软缠绵来,瞬间忘了呼吸,嘴里的空气都快被容厌吮的一干二净了。
容厌放开了他,头顺势埋首到了他的颈间蹭了蹭。林赊怕扰了容厌,也就仍他抱着,又怕容厌会误会什么,这手一直不敢环过去,也不没有像旧时一般拍他背安慰。
半晌容厌在林赊肩头动了动,在林赊耳边小声嗫嚅了句:“太傅,不要离开孤。”话里的乞求意味太浓了,浓到林赊都有点不知所措,愣了半晌才轻声道:“先进来?”]
容厌听见了林赊的话,眉瞬间耷拉了下去,大抵是因为林赊没应他的话,他又蹭了蹭林赊,嗅了嗅他颈项间的奶香味,才点了点头,放开了林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