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婚夜锦被印杜鹃1</h1>
“炤哥哥,出去玩呀!”
粉圆小脑袋从桃树后转过来,抱着树对坐在树下读书的男孩子雀跃道。
裴炤无奈地摇摇头,合上了书本,将白净修长的手掌放在书面上,“公主若是被发现,又要挨夫子罚抄了。”
彼时唯惜还是个年幼少女,脸颊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嫩得能掐出水,活脱脱一个水煮过的汤圆团子。
小小少女头上顶着两个发髻,几条小辫儿从发髻中间落下,摇起头来晃晃荡荡像极了春天的杨柳枝,“不怕不怕,兰儿可以帮我抄一半。”
叫做兰儿的女孩儿比她略大一些,站在后面神色紧张地放风,好赶在看到夫子的第一时间提醒唯惜。
“好好好,那就走吧。”裴炤拿她没辙,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草屑,“不过我得先叫上江燃他们,路子通,好办事。”
说完他笑了笑,将手中的书高高抛起,看似随意,书却正好落在了树叶丛中藏了起来,顺带着将树上的一件物什打落了下来。
宝剑从树上掉落,正好落在裴炤举起未收回的手中,变戏法似的在手上转了三圈,这才服帖地被裴炤握于手中。
唯惜虽时年尚幼,裴炤他们已是初见锋芒的少年郎了。
都说京城是属火的,几个高官王爷的儿子都是二字姓名带火,裴炤、江燃、高烨、慕烟、王烁。其中,王烁是唯惜小叔家的表兄,自是对这位身份非同寻常的表妹百般纵容,可是唯惜最粘的从来只有裴炤。
唯惜带队,五个公子哥跟在后面,从太学院里翻过围墙,落在一条僻静无人的小街上。
从这条街出去,再过两条街,那才叫热闹。
整条街走过去一大半店家都是酒楼,说书先生们每天扯开了嗓子隔着街道暗自较量。
一行人寻了个档次颇高的酒楼入座,占下了大堂中最大的一张桌子。
小二哥见这几位俱是衣冠宝贵,还随身带着武器,定是身份显赫,赶忙先上了他们这一桌的茶叶和瓜果。要知道,京城实行兵刃管制,能随身佩剑的人除了禁军外并不多。
说书先生一拍醒木,开始说起了开朝启帝和皇后的爱情故事。
唯惜最爱听这个,忙竖起耳朵专注聆听。讲到一半时,唯惜已经彻底入神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自己拿果饼的手抓住了同样正准备抓果饼的裴炤的手,拿住就往自己嘴里送。
裴炤赶紧把手抽出,生怕被她一口咬下去。
唯惜醒悟,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又看了看裴炤的手,面上一红。
当即公主脾气发作,一拍桌面就站起来:“不听了不听了!我要去对面听江燃他爹伏匪的故事!”
其余四人狐疑地把目光一齐投向裴炤,裴炤双手一摊,摆出个无辜的表情。
虽故事正浓不欲离开,可也只能遂了唯惜的意。
五个人面面相觑用目光你来我往地交流,唯惜独自一人走在前面,口中欲盖弥彰地喋喋不休:“什么烂说书,便是我拿了醒木和折扇也不会比他差!”
五个人只好在后面跟着道:“是是是。”
就在五个人继续用眼神作战讨论究竟派谁去哄唯惜的时候,唯惜突然转头就加快速度跑了起来。
“夫子在前面!快跑啊!哇!巨恐怖!”
教授学识的夫子看见唯惜不见了,立时自己出来寻。夫子时年也不过三十三,正值壮年,看到唯惜就冲着他们跑了过来。
五个人不作反应,立时跟着唯惜就跑。
几个少年郎皆有武艺作底,脚程自是不用多说。可是唯惜就不同了,不管怎么努力加快小脚丫的步伐都感觉到夫子在步步逼近。
眼见夫子即将追上来,裴炤丢下一句“你们拦住夫子”,便自作主张拉住了唯惜的手狂奔。
江燃等人只得止住步伐,等着夫子追来和他纠缠。
那时天光敞亮,街市尽是市井繁盛,不知谁家小孩的风筝断了线,从唯惜和裴炤头顶飞过,被风吹向天空。
唯惜拉紧裴炤的手,咯咯笑着奔跑穿过闹市,小辫儿在脑后洋洋洒洒。
大红盖头自头顶垂落,眼前只剩下红彤彤一片,终于是到了出嫁时。
唯惜对着皇上皇后瞒住了一些事,比如她和裴炤在巷中的争执,比如张元对她做过的事情。
皇上知道的,只有贼人当街掳走唯惜,被裴炤以一人之力找到解救的故事。
侍奉了皇上四十年整的张公公头发尽白,腰背也佝偻了,像是被风吹倒的稻谷,再也站不直了。张公公沉重地叹了口气,向皇上告了老。皇上体恤他多年付出,并没有连坐,批准了他离去。
兰儿俯下身,笑道:“公主,时辰到了,该出发啦。”
唯惜深呼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伸出右手,兰儿托住她的手,引着她站起。
公主出嫁,成了当下第一等大事。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