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告诉自己割舍掉的不是永泰──而是一个叫韩尚振的陌生人。
但她所面对的闵永泰不了解这些,对所有安排发了脾气,一个人坐着面对墙角,像一座山似的怎么也推不动。
「你就这样一直坐着,不要吃饭也不要睡觉。」她说出了狠话。
见她生气,永泰连忙转身,语气却充满委屈。「我不要去园艺坊,我要和爸爸在滑雪场工作 ,那里的工作我不会做。」
「不要紧的,慢慢就习惯了。」她伸手抱住反抗的永泰,背着她爱的这个男人滴下了眼泪。
每天她为永泰系好鞋带、穿好衣服,坐上公交车将他送去上班,她漠视永泰的无声抗议,连看也不敢看,还未进到园艺坊便转身逃走。就像父亲说的,她是全天底下最笨的女人,没有人会感激她,也没有人会同情她。
她哭得累了,就坐在公交车亭里发愣,心底的裂口越扯越开,彷佛要将自己剖裂成两半:一半叫嚣着为什么不自私一点,另一半哭喊着把一切放手给韩家吧!她不知道这种痛苦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第23章 三、最后的告别
虽然早已预想到这天,但永泰在恢复记忆的当下,选择回到韩家团聚而未通知他们徐家一声时,她在房里哭了一夜,心底的裂口倒入满满的悲伤、怨恨和嫉妒。这就是恩表爸爸清醒以后的选择吗?
永泰的事,还是敏珠妈妈登门说抱歉,她知道对方不是来嘲笑或者炫耀,正因为如此她反而更难过。永泰没有过来,是不敢面对她吗?也对,清醒后的韩尚振或许后悔自己曾经是闵永泰吧。
她一个人沿着马路失神地走,直至感受到一道目光正看着她,望向马路的另一端,她看见了韩尚振。就像第一次见面那样,这个人仍然长得没特别好看,这么想着的同时,眼泪不自觉就掉了下来。
她眼前的这个男人目光澄明丶身形挺拔,和过去总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的闵永泰不同;但是他走路的样子丶习惯将双手插在口袋的小动作还是没变。心情复杂的转身回家,永泰也跟了上来。
他是用闵永泰的身份进屋的,这么熟练的推开门,进门后肩膀往下一垮,像一个疲惫不堪的旅人回到家中。那一刻让她怀疑将永泰送回韩家的决定是否错了?但也仅是一瞬间,下一刻她逼得自己冷下脸来。
「你还回来做什么?是来这里拿回行李的吗?就算你要回去,也请你打个电话和我父亲说,他很担心你,到天亮了都还没睡。」
「贤子,我……」
贤子?真是一个疏远有礼的称呼,她一生气,一串话便从口中冒了出来。「如果你是回来整理感情的,我也已经准备好,当你走出这扇门后我会全部丢掉,你也不用再回来这里。」
眼前这个男人忽然沉默不语,但七年来朝夕相处,她知道永泰不愿意,所以必须由她来做!「是了,你觉得我们一同度过的七年轻浮得没有任何重量,所以可以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想回来就回来。不要再说你累了想回来,真的要回来的话,就整理好你对敏珠妈妈的感情,告诉我你已经斩断对那个家的眷恋,你做得到吗?」
「你做不到,你也不敢对敏珠妈妈说喜欢我。可是这七年来的事情我不想忘记,我也敢对任何人说,说我徐贤子……我徐贤子曾经爱过闵永泰!」
看着对方没做任何响应,她用力将人推出屋外,一个转身永泰忽然抓住她的手,手心里碰触到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打开看,是一枚戒指──
她以前曾问过永泰:「老公,你知道女人最喜欢什么吗?」
「老婆,我最喜欢妳。」
当时在帮永泰扣扣子的她乐得哈哈大笑。「老公,是戒指。知道吗?」
──没想到永泰还记得,他一直记得!
永泰没有开口,却给了她最沉重的承诺;而就算开口说了那些,韩尚振就能重新成为闵永泰回到她身边吗?所以给她这枚戒指做什么,做了最后的告别,留下一个永远无法达成的承诺是为什么?
望着那枚戒指,彷佛每天做的事只剩下掉眼泪,父亲甚至为此生气的打骂,她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清醒。索性什么都不要了,甚至将恩表还给了韩家,独留自己舔舐着伤口。
敏珠妈妈却总是来找她,告诉她永泰回到韩家后的状况、叫她不要担心,甚至将恩表从韩家带了回来,生气的问着她:「没有恩表妳要怎么活下去?」
「恩表妈妈,下次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为什么要这么谆谆关心和叮咛?她多么希望敏珠妈妈是个自私的人,不要再拉着那条联系的线,让她就躲在角落里自生自灭。敏珠妈妈总是站在她的角度着想,她连讨厌她、让自己怀抱着怨恨活下去的理由都没有了。
贤子想,是不是这样懦弱无用的自己让父亲气得生了病?她从不真正了解父亲,直到得知父亲已经癌症末期的那一刻,才惊觉内心的世界崩塌了一角──仍然是敏珠妈妈,定时到医院去探望她父亲,告诉她不用担心医药费也不用再转院。
到了这份上连永泰也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