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看看浣柔,神色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悲凉,浣柔轻轻点点头,既像是安慰浣青,又像是对沥勋的话作出回应。“只愿殿下记得殿下的承诺。”
沥勋冷笑了一下:“二位放心,我已让久凡去联系了,只要二位做到答应我的事,我就算粉身碎骨也帮二位实现心愿。”
浣柔轻轻叹息一声,对浣青说道:“青儿,我们也该走了。”她此刻只觉得,在哪里都心神不宁,她的心似乎再也没办法得到平静了。
浣青也心事重重,泽枫,她都不敢想他会有什么反应。他还会原谅自己么?还愿意接受肚子里的孩子么?没想到她为这个还没诞生的小生命,这么快就积攒下了罪恶。
“三姐姐,我们怎样回去?”
“我们此次不能明目张胆,冥王毕竟是冥王,若有闪失恐怕全部功亏一篑。我们晚上进冥府,我就装作你的侍女吧,但愿天黑,守宫门的神明们不会特别留意。”浣柔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最好,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那时候冥府的大门外守卫应该最为薄弱吧。”浣青愣愣地说,也确实是这样,否则她上次怎么能轻易就跑出来了?
浣柔点点头,也不自觉加快了步伐。
冥王的寝宫内,壁橱里的炉火烧得格外旺盛。冥王今日心情似乎不错,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陛下,王妃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黑极禀报道。
“好,她快要到大门前,就让那些冥巡们撤回来,一个也不留。”
黑极有些莫名其妙,为何不干脆等到她进了冥府,再全部撤走?虽然在冥府门口遇袭的概率小之又小。
“陛下,臣下还有一事禀报。”
“说吧。”
“王妃这次带回来的,似乎还有柔殿下。她们一路上行色匆忙,似乎很心急。”
冥王笑起来:“黑极,这件事你要从今以后都忘掉,你懂我的意思么?今晚她们会来找我,这件事,你也要永远装作不知道。”
黑极觉得冥王最近越来越神秘了,他简直猜不透,但冥王的旨意他不能违拗,还是答应下来。
但他总觉得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冥王的神情一直都微笑着,也看不出什么古怪之处。“黑极,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今日谁都不要来见我。”冥王的声音极其空灵,有一种如释重负一般的感觉。
“遵旨。”黑极忙去寻找暗中保护浣青的冥巡们,吩咐冥王旨意去了。
浣青与浣柔一路上并未讲话,一来她们都在用心凝聚神力赶路,二来她们此刻的心情似乎也并不好过,因此不说话心里或许还能稍微舒坦一些。
“青儿,还有几个时辰,就能到冥府了。动手的时候,就让我来吧,你不合适,况且你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不能沾染这杀戮。”
浣青心里叹息,从她做那个决定开始,就应该已经为肚里的孩子攒下恶报了吧。
“三姐姐,你要答应我,呆会要是不行,你一定不能勉强,活命才最重要。”浣青还是不放心,她即使不怀孕,她都不敢与冥王对阵,更何况现在还大着肚子?所幸那孩子是抒家后代,或许冥王因为这个也会顾忌一些,到时候就看三姐姐能不能瞅准时机了。浣青忽然想起抒泽枫的脸,那一脸的笑意那么温柔,像春风一般拂过她的心,那笑容曾在她最孤单无助时给她力量。
两个人更加快了脚步。
冥王从怀里掏出一幅画,正是绝冷曾在藏书阁见过的。那才是最像沥熙的画像。冥王在烛火中,细细地抚摸着那画像,那眼睛里的神色异常温柔。
“熙儿,你在那里过得好不好?”冥王喃喃道,不觉滴下几滴眼泪,已经有多久没哭过,自己已经忘了。“你还怪不怪我,会不会不想看到我呢?这些年来,我已经知道是我错了。假如给我一次机会重新选择,我愿意放你们走,只要你还活着,只要还能看到你,我又有什么不满足呢?”冥王的脸色在烛火下显得异常苍白。
他时常觉得自己老了许多,他此刻正打量着自己手上的皮肤,已经开始有了一些皱纹。冥王淡淡一笑:“还是你好,你永远就那样年轻。我呢,孩子们大了,我却老了。”他仔细用手抚摸着那画,就像冥后还在他跟前一般。
外面有些窸窣作响,冥王将画轴收起来,放在了怀里。赶紧躺在了床上,装作一副熟睡的模样。
浣青先进来了身子,她与浣柔说好的是,她先进来探探风,没问题的话,就让浣柔进来。可是此刻她看到冥王正熟睡,想着不要牵累三姐姐,索性自己一不做二不休,赶紧将冥王杀掉好了。她蹑手蹑脚地走近冥王,浑身的神力都聚集在掌间。
“是青儿回来了?”冥王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吓了浣青一跳。浣青的心猛然跳得厉害起来。
冥王立起了身子,温和地看着浣青。
“父······父王,浣青给您请安。”浣青有些结巴。
“青儿这次可遇到好玩的事了么?”冥王笑眯眯的,浣青心里又是焦急又是不知所措。她怎么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