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屋说话,梁二娘提起弟弟和弟媳妇真是头大。当齐氏把外头传的那些话说给梁二娘听了之后,问到底梁三郎和杏花谁才是出轨的人。
梁二娘道:“定然是那路娘子在外传话,街坊邻居才这样胡说。”
齐氏问:“难不成你都不晓得到底是谁的错?你这个当大姐的总不能看着他们闹得一个家鸡犬不宁吧,你就不能管一管么?”
梁二娘摊手说自己管不了他们,她说她弟弟平时就是阳奉阴违的,什么事都答应你,背过身去就不听了。而且他那么大人了,又成亲生子了,管狠了,弟弟的面子挂不住。至于杏花,她更没法管,因为杏花脑子里想的就跟一般人不一样,完全交流不了。
“这样下去,两人最终怕是要和离。”
“和离不了,杏花要一千贯才肯和离呢。”
“一千贯?她也真敢漫天要价。”
“就是啊,杏花这样摆明了是不想和离,然而,她现如今跟我弟弟就如同仇人一样,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居然也能过,我真是佩服她。”
两个人在这里说梁三郎跟杏花和离的事情,另一个地方,也有人在说这件事。
杨德仪新近花了二千八百贯钱在御街附近的一个叫梅树巷的巷子里面买了一个宅子,才收拾好,就约了梁三郎去了那里相见。
两人见了面先就云雨一番,这才抱在一起说话。
梁三郎就说自己的那个乡下娘子提了个条件,要给她一千贯钱她才肯和离,自己手上只有三百贯,所以想请杨德仪暂借自己七百贯,他拿了这个钱去跟杏花和离。
杨德仪对于杏花狮子大开口,一下子就要一千贯,也是颇有微词。
她说自己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梁三郎那个乡下娘子一开口就是一千贯,她也真敢提。
梁三郎见她不太高兴,便说自己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现如今都跟杏花像仇人一样了,总不能弄死她吧。他说自己说借就是借,等和离了,以后跟杨德仪一起,他会想办法弄钱把她给自己的钱补上。
他这一说,杨德仪才脸色好看了些,随即说要不是看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需要他这个爹,她才不愿意管他家里的破事儿呢。
然而她还是问梁三郎以后跟自己一起了,有什么办法可以赚到钱,把自己花在他身上的钱赚回来,总不能靠着卖豆腐吧。
梁三郎道:“卖豆腐那是我姐那样的妇人做的事情,我看好了,做石炭买卖赚得多,到时候我就去做石炭买卖,你只要让你父兄跟一些正店的东家打个招呼,我去贩了石炭回来卖去那些店里就行了。”
“这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还别说,你这卖石炭的法子倒真不错。”杨德仪头一次夸赞梁三郎,这让梁三郎心里相当得意。
其实,他不过是看顺娘时这么做石炭买卖的,所以就依样画葫芦说给杨德仪听而已。
既然梁三郎以后有办法把自己拿出来帮他和离的钱补上,杨德仪也就松了口,答应明日就把钱给梁三郎准备好,让他来拿去给那个胡杏花两个人好和离。
……
“齐娘子,不好了!梁家出事了!”易氏忽然跑了进来,还没进喜家的东厢房东屋呢,就在外面喊了起来。
正在说着话的齐氏和梁二娘一听都唬了一大跳。
两人忙起身往外走,碰见了跑到门口的易氏,还有后面匆匆跟来的杏儿。
自打刘氏能够下地拄着拐杖行走之后,杏儿就负责去开内院门儿了,所以方才易氏在院外拍门,是杏儿去开的门儿。门一打开,易氏顾不上跟杏儿说话,就匆匆忙忙地跑进来了,连回答杏儿什么事情都没顾得上。
“易娘子,我家出什么事了?”梁二娘忙问道。
易氏喘着气说:“梁娘子,你快回去罢,这会儿你家豆腐店跟前围的都是人。你弟弟被人打了,一身血扔在了豆腐店门口,那些人还冲进去把你家的店砸了,你家里人也被打了……”
梁二娘没听完易氏的话已经白着脸跑出去了,齐氏随后也跟着跑了出去。
院子里的动静招来了谢二娘和刘氏,两人就问易氏这是怎么了,易氏就把刚才自己在外院听到的话告诉了两人。
刘氏听完,便让谢二娘陪自己去看一看。
谢二娘本来不想去凑这个热闹的,奈何婆婆要去,没办法只能跟着去了,留下杏儿在家里看着秀儿,可宁还有明萱三个小孩儿,易氏因为要守着外院门也没有跟着去。
梁家豆腐店门口,这会儿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梁二娘匆匆忙忙地跑到豆腐店门口,排开众人,走进去一看,就见到豆腐店门口一片狼藉,豆腐摊子被人掀翻在地,豆腐还有豆腐干豆腐乳这些都被人踩得稀烂。铺子里的那些装豆腐的家伙什也被砸了,铺子里头,老娘坐在地上,头发散乱,脸颊红肿,抱着全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弟弟嚎啕大哭……
外面的那些人却是指着弟弟说他活该,说梁家被砸也是活该,因为梁三郎在外偷人,如今那女人的夫家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