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的母后口中,倒是知晓了一些埋没已久的旧事。
云辰钦点了两百的人马,跟随着带路的人朝着那城西的府宅赶去。确实是低调容易为人所忽略,那悬挂着的暗红色灯笼有些破旧了,府前的石狮子上绑缚着的红绣球,也是破破烂烂的挂在了一边。大门紧闭着,一位挎着剑的武士大步向前一手拉着那兽环,一手狠命的敲打了起来。
“谁呀——”沉重的木门被拉开,一个灰蓝色衣衫的中年汉子探出了头来,大骂道。等看清楚了外头的人,便吓得一哆嗦,想要合上门,却被人给猛力地踹开。他跌坐在了地面上,指着身着甲胄的武士兵,颤声道,“大,大人,不知所谓何事——”
“少废话,快叫你们主母出来。”侍卫长接到了太子殿下的眼神示意,向前一步,踹了踹地上的人,不耐烦的呵斥道。
“这——这府宅里头,只有小人一个人居住啊。”那汉子又颤了颤,缩成了一团。眼中掠过了一丝锋芒,他偷偷地抬起头看,那目光直接穿透那重重的士兵,落在了那骑在了白马上的贵公子身上。手看似在地面上抓了一把,不过还没有等他有所动作,一把长刀就飞了过来,将他的手钉在了地面上。血液汩汩流动,他痛喊了一声,飞快的拔刀起身,急退了好几步。面色阴沉了下来,看着着实狰狞。
“你们主母呢?”殷云容噙着一抹笑意,拨开了那些侍卫,走在了前头。
那汉子没有回答,只是盯着自己血淋林的手,向天长啸了一声。不多时,那府中护卫的人立马涌了出来,和下人上报的一般,近百人。一身黑衣,背上皆是用金线绣着毕方鸟的图腾。武器出鞘,两方人马对峙,气氛一下子就更加的凝重起来。
“我云国的暗卫,几时被派到了这等地方守着一个老妇人了?”殷云容冷哼一声,手中直接亮出了一块从云皇那里要过来的令牌。这儿的人,按着年龄推算,大多是当初云皇身侧的年轻侍卫。即使二十年前是听从云皇守在那对母子身边,可他们依然是听从于云皇的。这令牌一出,大部分人都齐嗖嗖的跪在了地上,只剩下少部分宋之章的亲腹,怒瞪着他们。
“是章儿回来了吗?”一道声音凭空闯入,转头看去,正是一个中年妇女。金钗玉簪,环佩金饰丁零作响,她的衣裙上绣着金凤凰,着实耀眼。说起来,她是被外头的大动静给惊出来的,还以为自己那远在天边的儿子回来了。只是看到了这黑压压的甲胄与跪成一片的侍卫,她便惊觉事情不妙。本想着扭头就跑,可是在看到云容那张脸的时候,她的面容瞬间就变得扭曲而疯狂。她尖利的叫着,充满愤恨的盯着云容,大喊道:“贱人!”
“私穿凤袍,可真是大胆,就是不知道这府上,是不是还藏有龙袍呢?”殷云容的神情冷冷地,从这个女子身上,确实是可以看到她年轻时候应有的风采,可是那又如何呢?
“你们来干什么!我的章儿呢?”辨认出了来人的样子,妇人尖叫道。那藏在了箱子里头扎满了银针的娃娃,句句是恶毒的诅咒,来的是她的儿女,怎么可能一点儿都不认得?同样是皇室后裔,他们享受着一切荣华富贵,而自己的儿子却要背井离乡,跑到风国忍辱负重,才能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实在是不公平!她的恨意极其尖锐,恨不得面前的人都去死。那一个个阻拦过她的人——
“我们只是奉了父皇之命,接您入宫去。”殷云容忽然收敛了面上的轻慢,站直了身子,正色道,“父皇与母后俱觉得愧对您,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寻找到您的下落。他们想对您做出一些补偿。”
☆、**
书房中静悄悄的,那书册倒在桌上,被风吹动着翻页,也算是疲累至极了,趴在了书桌上进入了睡眠。小丫头蹑手蹑脚的进来,目光在那书上只停留了片刻,便从熏笼上取了一件外衫,替自家殿下披上。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将那本来就睡的不甚安稳的谢容华给惊醒了。眸中闪过了一道亮光,再看到那张略显得陌生的面庞时候,又黯淡了下去。
“什么时辰了。”谢容华揉了揉惺忪的眸子,问道。
“酉时了。”小丫头老实的回答道。
“嗯。”谢容华应了一声后,便不再答话了。小丫头见这样子,便也悄悄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梦境里头光怪陆离,那些斑驳的记忆碎片,不断的挤压着,使得本来就杂乱的心绪更显得纷乱。瞥了一眼立在边上的铜镜,她看见了自己那紧锁的双眉,以及阴沉的如同暴风雨欲来时候的面庞。这几日下人们心惊胆战的,生怕自己发怒。
“殿下!殿下!”谢容华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听见外头长烟那一声急过一声的叫唤。
“进来。”她淡淡的应了一句,一挑眉毛,脱口问道,“是殷云容回来了?”
长烟急红了脸,也顾不上那些虚礼,直接将禹州城里头传过来的信笺递到了谢容华的面前。从禹州城到这风都不过是几日的路程,这延误如此长的时间,想来是被人刻意的阻拦着。谢容华盯着信笺,那凛冽的目光仿佛要将它射穿。长烟的话语也在耳旁响了起来:“禹州城有人可以作怪,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