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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们好像总是特别容易轻视女人。在这一点上,别说是此时的男人了,就算是苏云芷穿越前的那个时空中的男人也一样。在他们看来,一个女人不懂政治并且也玩不转权谋,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打个不怎么恰当的比分,锦衣卫的存在就像是一把装满了子弹的手枪。
现在的苏云芷在一些人眼中,就像是一个不会开枪的小孩子握着一把杀伤力巨大的武器。因为这个孩子没有什么射击技术,于是那些藏在暗中的人并不担心自己会成为苏云芷的枪下亡魂。与此同时也是因为苏云芷没有什么射击技术,于是她胡乱开枪的时候说不定会伤到一些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某些人要做的当然就是低调地蛰伏起来,他们选择在这种时候保持安静,不去吸引苏云芷的注意力。
他们安静了,苏云芷就满意了。
尽管这种安静只能保持一时,但苏云芷却给宫倾争取到了时间。
而且,苏云芷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做的。
被很多人小看的苏云芷明面上不动声色、胡搅蛮缠,其实私底下的调查就没有停止过。她手里掌握的消息已经越来越多了。她从来都不是只会挥爪子的家猫。她其实是最擅长玩弄猎物的狩猎者啊。
当苏云芷送走众位诰命回到华阳宫时,芬达已经从天牢中回来了。
苏云芷皱着眉头打量着芬达,从她头发上的饰物一直看到了她的衣袖,然后眼神拐了个弯,继续往下看到了芬达的绣鞋。芬达被看得心中起了种莫名的心慌,忍不住把绣鞋往自己的裙子里藏了藏。
苏云芷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雪碧跟在苏云芷的身后,见苏云芷只盯着芬达不说话,立刻就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芬达。雪碧不会怀疑芬达的忠心,但既然主子意识到了某种不对,这说明芬达肯定是有问题的……莫不是被掉包了?
芬达磕磕绊绊地问:“主、主子……”
苏云芷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你的身上仿佛有血腥味。”
芬达松了一口气。天牢确实不是一个好去处。她之前在天牢中没有见到什么血腥的场面,但是她走过一条小道时,那小道上留着两条长长的血迹。据芬达猜测,估计是有人刚刚被审讯过,然后鲜血淋漓地从审讯室被拖到了牢房中。芬达倒是不觉得害怕,她在宫里待了这些年,死人已经见了不少。
苏云芷身边的这些侍女们,尽管她们在苏云芷面前还有着活泼的天性,但其实她们又哪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就是最单纯的雪碧,在面对外人的时候,都可以立刻硬起心肠,从来不会轻易施舍怜悯。
见到血痕,芬达只会苦恼,这痕迹只怕要把她的衣裙弄脏了。尽管她提着裙摆,一步一步走得非常小心,不过鞋底上还是染上了些许血迹。芬达有些懊恼地想,她应该在面见苏云芷前先换衣服的。
苏云芷对血腥味十分敏感。她不喜欢这种味道。
不过,苏云芷阻了芬达要下去梳洗的行为,道:“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了?你先说吧。这点味道我还是能够容忍的。”她得慢慢让自己习惯起来。宫倾已经离开了,那么她更要让自己重新变得无所不能。
“确实是已经有些头绪了……”芬达小声地说。
既然云朝这边真的存在着一些人在多年以前就开始和异族勾结,那么不管他们把尾巴藏得多好,总还是要露出一些痕迹的。别的暂且不说,那些被送往异族的粮食是怎么收集的,又是怎么运送的?只要把有问题的地方官一一列出来,然后去揣摩他们身后的关系网,那么幕后黑手就浮出水面来了。
苏云芷接过了芬达手中的纸条,上面只写着一个姓氏。
这个姓直直戳进苏云芷的眼睛里。姓,是用墨汁写的;但这个姓本身却被人用朱笔圈了出来。墨色太深,红色太艳。这二者在纸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忍不住嗤笑了一声,道:“我早该想到的。”
苏云芷把纸条揉成一团丢进了茶杯里。
杯子里原本装着一些水,此刻全部溅了出来,在深色的茶几上留下了颜色更深的痕迹。
苏云芷忽然想起了宫里的那些女人们,问:“贤太妃和德太妃如今都在忙些什么?”
自从乾庆帝死了以后,后宫就处在宫倾的掌控之中了。只要她断了内外相交,宫里的女人再聪明也成了笼中的雀鸟。朝堂上的人没有理由为这些女人发声,因为宫太后管理后宫,这是件合情合理的事情。因此,宫里的众人都很安分。除了有些人尝试着试探过苏云芷以外,都没有别的什么动作了。
不过,确实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只要她们不妄图把手伸得太长,宫倾并不会故意磋磨她们。
“德太妃听闻了冯老将军的噩耗,如今已经闭宫守孝了。”雪碧赶紧回答说过。
“贤太妃呢?”苏云芷问。
“贤太妃每日都会去看望德太妃。”雪碧又说。
“她们倒是关系不错……先皇在世的后几年,她们就亲亲热热如姐妹一样了。待先皇走了以后,她们走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