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宫里宫外该有多少人是一心盼着苏云芷死的啊?
分别在即,两个人却都在担忧对方。
苏云芷很厌恶“担忧”这种情绪。其实担忧有什么用呢?再如何担忧,该来的事情还不是要来?该发生的事情还不是要发生?在苏云芷看来,之所以会产生担忧,不过是证明了她们的无能为力而已。
“傻瓜……”苏云芷喃喃地说。
宫倾并没有听清楚苏云芷说了什么,于是微微歪了一下头,眼睛看着苏云芷,似乎在表示疑问。
苏云芷和宫倾之间隔着一张书桌。苏云芷把手头的各类文档分成两部分,已经整理出来的文档被她推到了右边,还未整理出来的文档被她推到了左边,这样桌子中间就空出一块地方来了。她用脚踢掉了鞋子,然后踩在椅子上,直接通过桌子爬到了宫倾的面前。她用一个很少女的姿势坐在桌子上。
苏云芷伸出手,攥着宫倾的衣领,把宫倾拉到了自己面前。然后,她给了宫倾一个缠绵的吻。
“我是说,我们两个就像是傻瓜一样。两个无可救药的傻瓜。”在亲吻的间隙,苏云芷轻轻地说。她不给宫倾说话的机会,才说完话,嘴唇便又纠缠了上去。她的舌头很灵活,舌尖变得越发调皮了。
宫倾的性格使得她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强势的。不过,她偶尔也会享受一下苏云芷的强势。
当一只猫对着你张牙舞爪时,她看似无比张扬,但其实她早已经把尖利的爪子小心翼翼地收进肉垫之中了,她的嚣张完全伤不到你半分。在这样的时候,你的心如何还能不软得如同一汪清水一样?
苏云芷气喘吁吁地松开了宫倾。不过,她们并没有一下子就分开。
两人的额头互相抵着。呼吸依然纠缠在了一起。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苏云芷略有些撒娇地说,“你会是惠明皇吗?”
“我是啊。”宫倾说。
苏云芷瞪大了眼睛,根本没料到宫倾的回答竟然是这样的!
不过,苏云芷并没有生气,她等着看宫倾接下来该如何把话圆回来。
“我可以是惠明皇。所以,我会立一个傅熙,废一个傅熙,再立一个傅熙,再废一个傅熙……我可以对不起无数的傅熙,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了。”宫倾凑过去吻了吻苏云芷的唇角。她似乎颇为迷恋如勾勾手指、蹭蹭鼻尖一类的亲昵小动作。这些小动作往往和欲望无关,那只是对最亲密之人的疼惜。
如果宫倾是惠明皇,那么她手里可以有无数的傅熙。
如果这些傅熙统统倒下了,那么最后一个“傅熙”就会是宫倾自己。
五月二十六日,太后亲征。
临行前,太后将自己手中的权柄移交给了淑太妃。一直到了这个时候,人们才仿佛终于意识到太后和淑太妃这两人之间仿佛有什么不对。哪怕太后真是一个品性正直的人,但她显然不是一个笨蛋,她总不会故意养虎为患吧?如果淑太妃真的是太后的“仇敌”,太后又为何选择在这种时候提拔她呢?
不过,无论太后和淑太妃之间有过什么协议,这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对于一部分人来说,最重要的是,淑太妃能够抓稳落在她手里的权柄吗?如她那样一个恣意跋扈的人,难道还真有什么脑子?
苏云芷无辜地笑着:“哀家或许真是没什么脑子,不过哀家手里有好些刀子啊。”
乾庆帝去世后,他培养出来的暗部就落在了苏云芷的手里。乾庆帝是个疑心很重并且没有什么安全感的人,所以他不顾祖宗立下的规矩,硬是把暗部扩充到了上百人。而等到苏清假死出宫的时候,她在过去的二十多年中培养出来的人手也有很大一部分落在了苏云芷的手上。苏云芷当然不会说出苏清的存在,于是就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乾庆帝的头上。于是,世人只知道乾庆帝给淑妃留足了人手。
苏云芷不顾朝臣反对,将暗部的人转到明处,并以此成立了一个全新的部门。她甚至都懒得想名字了,于是这个部门被称之为了“锦衣卫”。禁军首领台元嘉出于某种原因,在这种时候选择了沉默。
第99章
台元嘉的沉默当然不可能是源于他那一点点不自知的心动。
都说妺喜亡夏、妲己亡商、褒姒一笑亡西周,又说西施灭吴、飞燕惑君、玉环一舞败了盛唐,其实古时候的女人哪有这样大的本事呢?她们或许并不无辜,但执政的男人们确实是或自大或昏庸了。
苏云芷曾经迷惑了乾庆帝。如果她愿意,她现在当然也可以去迷惑台元嘉。
但即使是乾庆帝好了,当苏云芷的存在和他的野心发生冲突时,他这一刻可以对着苏云芷恋恋不舍,下一刻就可以狠心地把苏云芷弃之如履。苏云芷明白这一点,所以在乾庆帝面前的她不是真实的她,她总是表现得那样骄纵,好像从来没有什么心机,满心满眼就只能装得下去乾庆帝一个人而已。
苏云芷和乾庆帝之前的关系从来就没有对等过。只不过乾庆帝一直都以为高高在上的人是他,但其实真正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