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玉拖住昏过去的墨生,“她才刚醒,你又把她打晕。”他急的跳脚,完全无法控制眼前的局面。
“烦!”沈君逸扔下一个字,转身就离开了。
桐玉只得将墨生背回床上,他无奈的叹气,这样也不是办法,总不能一直不让她知道真相。那夜他返回山上去找沈君逸的时候,只见那人抱着许墨生踉踉跄跄的往山下走,便知道出了事。事发后这几日沈君逸像变了一个人,再也无了往日的生气,桐玉知道他去那悬崖处找过咏儿的尸首,但寻不到人。
一夜间与爱人阴阳两隔,温桐玉万般聪明也想不出办法来安慰二人。
又过了几个时辰,许墨生再次醒了过来,桐玉在一旁不敢吭声。只见床上的人睁开双目,在思索着什么,然后泪水决堤一般的涌了出来,无声无息。
“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她低声问道。
桐玉看着她,心疼的垂下眉眼,回忆起来,“那夜我去追赶撤退的府兵,你三人被那红毛匪困住,沈君逸打不过他,被迫驾马上山,后来遇了险,马车跌落下山。”他顿了一下,“他慌乱中救起了你……咏儿……随着马车跌了下去。”
许墨生闻言不说话,待了一会问道,“他说的么?”
“嗯,他是这样说的,你知道他心里藏不住事。”桐玉回道。
又是长久的沉默,“为何要救我,为何要救我,为何不救她,”她眼睛眯起来,紧紧握住双拳。
“他……”桐玉想解释什么,“情况紧急,他没得选,救起谁是谁,你不也毫不犹豫的替他挡了箭。”
“回去休息吧,我没事了。”许墨生闭上双眼。
在温桐玉眼中,此时的许墨生和沈君逸是一样的气息,没有情绪,他们闹起来还好,但偏偏这两人仿佛出离了悲伤,没了魂魄。
桐玉不放心,怕她做傻事,坐在那不敢离去。
“你放心,我会好起来,我不信你们,我要好起来去找她。”许墨生转过身去,蜷缩在床上,将头紧紧埋在被子中。
“不是说好了此生都不会放手的么?”咏儿不会就这样留她一人,她也不会。她麻痹着自己。
又过了几日,许墨生的伤口渐渐开始愈合,能下地走动了。她便独自一人又去了山里,去了那崖底的湍流,又去了那崖顶的险路,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蹲下身,趴在那悬崖边,向着深不见底的崖底伸出手,像是要抓住什么,又像是在等人抓住她。
一直不放心跟踪着她的桐玉见状急忙现身,将她从崖边拉回。“许墨生!你莫要做傻事!”他吓得腿有些发软,紧紧抱住她。
她坐在地上痴痴的笑了起来,“你信她就这样去了么?”她自言自语着,“什么都没留下……什么都没留下呀……她不是这样的人,她知道我舍不得……”
“桐玉,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寻死,”她继续说道,“我不信她死了,我怎么能放心独留她一人在世间。”她望着远方,她不知道咏儿去了哪里,她只当她是生自己气了,躲起来不见自己。
温桐玉带许墨生回了客栈,又叫了沈君逸,三人从长计议。
“不能再在此地耽误了,时间越来越紧了。”桐玉先发了话,但二人谁也不回答。“今晚收拾收拾吧,明天我们上路。”
“还不能走,”沈君逸回道,“我去杀了他们!”他一字一句的挤出来,红了眼。
桐玉闻言拍了下桌子,“沈君逸!你闹够了么?”他看着对方,“这已经出了一条人命了,你不能再有事了!”
“那贪官跟山匪根本就是沆瀣一气!”他早就想通了这件事,“我不替她报仇,我还是人么?”他自问着,生生忍住眼泪。
“从府兵撤退那一刻我就知道是中计了,但单凭你我,能拿这些人怎样!”桐玉试图劝说他,“明日就上路,科考不能耽误!”
他说完见二人又不说话,便无奈的问道,“你二人还去考么……”
“考。”许墨生呆呆的答道,“我答应过她,会考上送给她当嫁妆,我答应过……”
桐玉见她的样子,心中甚是心疼,他起身狠狠的将拳头打在门框上,“姓秦的!你最好祈祷我温桐玉这辈子都考不中状元!不然他日我入朝为官第一件事就是办你!”他愤恨的说道。
“怪我,不该让她去的。”许墨生抬头看向桐玉,她不忍心这些人无端的难过,幽幽的说道。
“就是怪你!”沈君逸闻言看向她,“为何非要带她离开辋山!”
许墨生听沈君逸这样说,内心更是自责,“是呀,如果不是我,她一定好好的……”
看他二人这般伤害着彼此,桐玉转身道,“这不是一个人的错,若不是我坚持与人比试也不会将你们牵连进来,我们不要再这样了,这样消沉下去永远都解决不了问题。”
三人不再说话,各自回了房,为明日的启程收拾行李,也收拾自己一身的狼狈。
水西书院内,入秋后天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