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多的光彩,她仍笑得恣意张扬。“我现在还是能命人把你送回去。”
“你伤得这么重了,我不让外面那些人见你,看你怎么把我送走。”
“想造反吗,小丫头。”
“又不是没人把你囚禁过,我反正不是第一个。”将毯子往上拉了拉,小心地盖住她肩上那道从厚厚绑带里溢出一抹殷红的伤,眼底又添了一层荡漾地水雾。
微微低下头,淡淡一笑。从肩膀拉下那只僵滞又有些颤抖地手,企图拉回夏月白怔怔看着那道伤痕时的慌乱目光,将她冰凉的指尖捏在手里细细摩挲。转瞬,轻轻一带,将她颤抖地身体,以及那双盈满悲伤的目光一并卷进怀里,缓缓收紧两条缠满亚麻布的手臂,猛地一拢,用着令所有伤口都隐隐作痛地固执。
躲在这样熟悉又渗着一丝血腥气的怀抱里,夏月白才敢放肆的哭一场,压抑了这么多天的情绪,终在这副灼热如火的包围里得已宣泄。
小心地靠着她,轻声地抽泣,安静地悲伤,不去想未来,甚至不去想下一刻她们会怎么样……不敢奢求什么,只求时间能在这一刻多停留一会儿,就短短地片刻就好。
以分秒的长度来计算的人生,以生死的距离来衡量的爱情,她要怎样才能守得住,抓得牢……到底要用什么东西才能换来这一世的相守?
这注定从相遇就是走向湮灭的爱情,这注定爱得义无反顾而疯狂的人,舍不得,真的舍不得……舍不得放开,舍不得离开,舍不得失去。
哭着,恨着,直到悲怆撕扯着胸腔里最后一丝呼吸,却说出不话,也不敢抬头看一眼那张日以继夜牵挂惦念的脸。
“你来了,虽然还是像以前那样不听话,”干涩地嘴唇贴着她的头顶,那柔软的发丝给了图萨西塔梦寐以求的温柔,微笑地闭上眼,眼角一抹浅浅地湿润。“但是我很高兴,月白,谢谢你来了。”
窗外的天,那抹夕阳被飞散地硝烟浸透出一种暗哑的美,旖旎,瑰丽,将红海深蓝色的浪,烧成一把苍凉艳丽的火。
★★★ ★★★ ★★★
身上的伤并不轻,图萨西塔心里很清楚,至于这副身体还能不能撑到埃及化险为夷,她心里却没数。
今天这一战,是一个奇迹……由神带来的奇迹,真正的神降临在埃及人的面前,为他们带来胜利的希望。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能鼓舞那些已经在战争中筋疲力尽地人心,能帮助那些在战场上饱受赫梯怪物折磨的埃及战士重树斗志。
阿努比斯神,一个死神,将死亡送给了埃及的敌人。
“阿努比斯在哪里?”放下碗,这些汤药苦得夺去了她的味觉,真怀念那些香甜的蜂蜜糖。
侍女捧着碗退下,夏月白从旁边的托盘里取过一个小盒子,打开,拿了一颗糖,放进图萨西塔因诧异而半张的嘴里。指尖从她湿润的唇上收回,没由来一阵心悸,匆匆低头合上盖子。“你带军队回来以后,他就不见了,杜拜弗将军派人正在找他。”
棕色的眼,带着那抹明亮而沉默的笑,衬得图萨西塔仍然苍白的脸色平添了些许飞扬地神采,在她安静地睨向那个被夏月白放回桌上的糖盒的刹那。
有时候,这小姑娘的心思,干净剔透地都不敢触碰,因那单纯的心,实在太精致,太细腻。任何的触摸,好像都会给那颗心蒙上尘埃,染脏了这世上最玲珑的纯净之地。
将手指探进夏月白柔长的发丝,掬起一缕,看着它们在指间滑落,水泻般散开,很美的瞬间,像一束在枝头寂静缠绵地夜风,她喜欢看这个瞬间。
在图萨西塔默不作声的注视下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刚想开口,侍女快步来到榻前跪下,门外的官员知道图萨西塔醒了,希望能见她一面。
门外这些直接统率军队的将官们在焦虑,而他们那些捕风捉影地猜忌焦虑又会传播给他们的部下,这种忧心和顾虑是目前最需要扫除的坏情绪,特别是在战况对埃及不利的时候。
“让他们进来。”撑着乌木包裹的象牙扶手缓缓从榻上坐起身,拉开毯子。停了片刻,眉头轻蹙着站起身。
忙不迭伸手扶住她略微不稳的身形,和侍女一左一右搀扶着图萨西塔向王座走去。“你才刚醒,多休息一会儿在召见他们吧。”
“我们的时间不多,阿努比斯的出现只能给埃及争取有限的时间,等赫梯人从震惊中回过神,他们会集中全部军队攻击木尔代城,要在他们动手前重新调整几座港口的兵力。”
“可是----”
“月白,”侧目,笑了笑,宽慰地口吻。“我没事。”
嘴唇喏嚅了几下,终究什么也没说。扶着她坐下,替她整理出藏在衣领下的长发,无声地动作,就像眼神里挥之不去的忧伤,亦是安静地蔓延。
听见身后的大门被推动的声响,夏月白转身准备从王座一侧离开,还未迈步,手腕即被一只手轻轻扣住,那只手掌散发着异常滚烫地体温,目光从腕上那只爬满细小伤痕的手缓缓跌进一双微笑的眼眸。
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