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栗的商贩也快速骑回了家,顾萌像被天地抛弃的孤儿,孤独地蹲在路边,她其实,被亲生父母遗弃,要不是顾父顾母,她也就是孤儿,想着爸爸妈妈,胸前里酸麻发胀,好在终于有出租车肯搭她,她上了车,坐了后座,师傅见她那副模样,自是心中好多疑惑,见她衣着单薄,将车内的暖气开大了些。
顾萌全身湿透,整个人都在滴水,她冻得已麻木了,全身发着抖。
司机看了她好多眼,最后忍不住问了句,“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啊?”
顾萌回不过神来,只呆愣地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说了学校的地址。
“还在念书啊?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和男朋友吵架了?被打成这样?”师傅一边说一边印证自己的猜想,说的有些义愤填膺,但顾萌没有给他回应,他也就没再出声。
出租车里的暖气渐渐让顾萌活了过来,可她什么也没法想,只觉得冷,她一脸木然,像僵死之人,司机有些担心她,却也没有继续再过问,到学校了,顾萌身上没有钱,她包留在家里,她给师傅说,让师傅等一会儿,她回了宿舍,找了室友借钱,室友见她那副模样,吓得脸都白了,她没管那么多,跑下楼给钱,出租车已经不见了,开走了,想来,怕是以为她跑掉了,她不是那样的人,顾萌捏着钱,心里无比沮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什么,都让人看不起。
她看自己这一身狼狈样,呆愣片刻,回了宿舍。
“你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吗?家里吗?”舍友关心地问道。
“谢谢你啊。”顾萌喉咙发痛,艰难地把钱还给了室友,拿过自己干净的衣服,去了浴室,温热的水流从头顶蔓延开,冰冷而僵硬的身子,这才有了温度,她拨了拨脸上的头发,这一通折腾,头痛欲裂,她渐渐地蹲了下去,无力地抱着自己的膝盖,水流滴落在她光滑的后背上,她把一切都搞砸了,她后悔吗?说不上来,实则这些日子,她守着心心念念的那些希望,想要和顾岚朝夕相处,可在顾岚眼里,除了把她当妹妹一样对待,她再也看不到别的感情,她内心的挣扎太过于彷徨和盛大,时常呆在顾岚身边,成了一种又期待又煎熬的期许,她没有想过要对顾岚这样,她没有蓄谋过,是顾岚激怒了她,可不是顾岚的错,是她没忍住,先亲的顾岚,是她的错,是她一不小心,爱上了自己的姐姐,她没有处理好,表白也是,暗恋也是,那天的事情也是,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顾萌紧紧地咬着自己的膝盖。
她全身发痛,有顾岚砸过的地方,脖子也是,被顾岚掐的,那一瞬间,她甚至,意识都飘忽了,还不如死顾岚手里。
她在浴室里洗了很久,洗到腿麻了站不起来,室友似乎有些担心她,在敲门,她这才应了一声,一手撑在墙上站了起来,镜子上全是雾气,她拿手擦了擦,露出的那张脸,陌生极了,她仰了仰脖子,脖子上有一圈红印,脸上也有,顾萌摸了摸脖子,指尖沿着那痕迹细细抚摸。
那天顾萌甚至没有去医院,她哪也不想去,没了力气,昏昏沉沉地裹着寝室里的被子发抖,她其实还有好多事情要想,可她似乎够不着了,整个身子都在往下沉,那天晚上她就发烧了,淋雨淋成那样,能不发烧吗?一整夜,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第二天早晨更是直接没有醒过来,醒过来的时候,她以为在梦里,陌生的天花板,让她一时分不清在什么地方,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她在校医室,她只觉全身被人痛打了一般疼痛,手背上插着针,喉咙火烧一样,说不出话来,校医见她醒来,又上前观察了一下吊瓶,“速度快吗?”
顾萌甚至反应不过来,她都没什么感觉,只麻木地摇了摇头,“谁送我来的?”她好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来,一出声却不似自己的声音,难听的要命。
“你室友吧,刚走没多久,说是打饭去了。”
正说着,室友拎着饭盒进来,“醒啦?妈呀,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挂了呢?”室友夸张地讲道,被校医白了一眼。
顾萌道了谢,脑袋嗡嗡作响。
室友从病床下拉了一根凳子,“你在搞啥呢?咋弄成这样了?昨天回来就魂不守舍的,今天早上喊都喊不起来,吓死我了。”
顾萌不知该作何反应,又该如何向室友解释,她不想解释,只好岔开话题,望着一旁的饭,“你先吃饭吧。”
“嗯,你也饿了吧,你也吃,要不等这瓶输完,我看快见底了。”
顾萌面如死灰地点点头。
顾萌那天在校医室躺了一下午,终于退烧了,医生给她拿了一些药,她头上的伤也用外敷药抹了抹,医生开处方的时候看了她好几眼,还是没忍住问道,“脖子上是怎么回事?”
顾萌不自然地摸了摸脖子,又将衣领扯高了些,“没......没怎么回事。”
“还疼吗?还有这脑门?”医生又指了指她。
“摔.......路滑,摔了一跤。”她取过处方,谢了医生,去拿药,她睡了一天了,全身也没什么力气,人病了以后,整个人思维也不再活跃,顾萌回了寝室,吃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