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爬上了马背,一队轻骑,驰入漫漫无边的大雪之中,任凭风雪模糊了自己的身影。
澜月这几日都在喝药,依照御医的药方慢慢调养身体。
她现在已经勉强可以拿起筷子吃饭了,只是依旧不能写字绣花弹琴。疏月怕她一个人过于孤单,下朝之后便让她在书房等着自己,又命人种了许多她喜欢的花卉。
这日,疏月照例下朝过来,远远的就看到澜月穿着一袭淡蓝色宫裙坐在花阶上,膝盖上搁着一本翻开的书册。
澜月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抬头看向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风吹落枝头的花瓣,疏月几乎是穿过一片飞舞的花瓣,来到了她的面前。
澜月搁下书册,从花阶上起身,勾住疏月的手指,与她一同进入书房。
书案上摆着一瓶刚刚插好的花,大朵的牡丹花颜色浓丽,富丽堂皇。
疏月坐下来,案头已经摆满了新的奏疏。
原本由书吏女官负责的活都交给了澜月,分批摆好。
这日疏月却不打算让她做这份活了,“澜,你坐在窗边继续看书吧。”
澜月困惑地看着她,指了指那满满当当的文书,这么多,她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疏月低咳了一声,不敢告诉她,今日早朝上有大臣上呈了谏言。
宫廷中忽然多了一位来历不明的哑女,与女皇朝夕相处,同起同坐,这已经引起了众人非议和不满。
澜月隐隐猜到了什么,神情黯然下去,乖顺地坐在窗边的位置上,却已经看不进去一个字了。
熟悉的气息笼罩而来,疏月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指。
“澜,不用理会他们。这日子是我们过的,不是他们。”
疏月眉眼认真,为面前的人抹去眼角的泪滴。
澜月点了点头,在疏月倾身过来的时候,她心口忽然一抽。
澜月没有在意,其实每次与疏月亲昵的时候,心口都会突然来这么一下。起初她并没有察觉,后来这痛意越来越严重,她已经无法完全忽视,但也没有放在心上。
就在情深意浓之际,澜月忽然推开,弯腰吐出了一口心头血。
这口血艳丽惨红,触目惊心。
疏月扶住她的手背,面色惊惶,“澜,你怎么了?”
澜月唯有摇摇头,表示无碍,但她自己也知道瞒不了多久了。
知道疏月要去请御医,澜月连忙拉住她,严肃着一张脸摇了摇头。
疏月凝视着她那张纵横交错的脸,忽然发现那些疤痕颜色愈发浓郁了,她伸出手指,摩挲着澜的脸庞,语气沉痛,“是左苍玉,是不是?是他把你害成这样。”
澜月仰起脸,望着她,想起左苍玉曾经醉倒在自己眼前的模样,你可知道,这位左侯爷也是位女子,她爱着你,爱到了如痴如魔的地步。
澜月不想疏月去找左苍玉,这样的话,左苍玉目的就达成了。
“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左苍玉关着你的那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疏月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一直萦绕心头的困惑。
她捉住澜月的手指,将它放在自己胸前,示意她可以一笔一划写出来告诉自己。
澜月的手指抖得很厉害,她不想写,甚至不想回忆左苍玉那张脸,或是清冷,或是痴迷,或是绝望,或是冷酷,或是残忍。
这两年,她几乎见证了左苍玉所有的情绪,知道这个隐藏身份的人爱得多么隐忍多么痴狂,她跟自己一样,爱着眼前的女人,甚至并不比她的爱少一分。
澜月恨左苍玉,恨得一想起来骨头都生疼,但她却无法跟疏月倾诉,因为那也是一个爱着疏月的人啊。
澜月动了动嘴唇,依旧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最后她含着泪,在疏月手心上,手指无力地划来几下,写下几个字:你不明白的。
疏月有一瞬间很失望。
入夜之后,澜月沉默地看着对面的人。
疏月没有像以前那样哄着她睡觉,满脸心事,怏怏不乐地靠在床背上。
“你还是不肯说?”
澜月慢慢地躺在被窝里,摇摇头。
急促灼热的气息扑在澜月的脸庞上,澜月抬起眼眸,看到她一手撑着枕头,半撑着身子,目光灼灼,盯着她的眼睛,面上有些薄怒,“澜,他可曾这样对你?与你同睡一榻?”
澜月一脸平静,摇摇头。
“他可曾对你说,他跟我……”疏月忽然发现难以启齿。
澜月忽然想起,他们曾经在边疆并肩作战整整十年,她眼睛有些酸涩,整个人也酸酸地看着上面的疏月。
疏月颓然地重新躺在她身边,望着上方的床帐,“看来他都跟你说了,左苍玉这个人,心机叵测,手段高超,我们两个都不是他的对手。”
澜月眨了眨眼睛,侧过身,认真地看着她。
看来她还不知道,左苍玉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子。
澜月察觉到了,疏月对左苍